接待叶祁邈他们三人的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李苟旦。他是一个体态肥胖的秃头男人，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嘴上还有两撇小胡子，他满是肉的大饼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给三人倒了水。在看见秦慕森的一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像是生怕他知道什么事情一般。
尽管那不自在的神色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但还是被秦慕森敏锐地捕捉到了。
叶祁邈李老师，你是林鸢班里的班主任吧
李苟旦是啊，林鸢同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祁邈她死了
李苟旦什么？怎么会，她看起来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谁会这么狠心杀害她啊
叶祁邈我们来这就是想要调查一下，你最后一次见林鸢是什么时候
李苟旦上周五吧，放学的时候还见过
叶祁邈上周？她这周一星期没来上课你们都没有怀疑吗
李苟旦她上周日打电话来说要请假，说是回L市去看她叔叔，好像是说她叔叔被查出了脑癌
叶祁邈她请完假后你们就没再联系过了对吗
李苟旦没有
李苟旦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叶祁邈那她请假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什么时间回去
李苟旦这个？倒是没有，她的私事我们也不好多问
莫安熙林鸢在学校有过什么异常行为吗
李苟旦异常行为？上上周的时候上课突然倒地抽搐算吗
李苟旦那一次应该算是她最异常的一次了，老师叫来救护车，但是她后来趁着医生不注意跑了，我们问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说着不知道
莫安熙叶队，这症状和犯毒瘾很相似啊
莫安熙在耳边对叶祁邈耳语来一句。
叶祁邈沉思了一下。转而继续问李苟旦。
叶祁邈林鸢和校外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或者你碰见过她和什么人来往过吗
李苟旦没有，不过她和学校的张霖走的比较近，两人看上去像是在谈恋爱，当时我还叫他们两个来谈过话。我是个开明的人，都是18岁的人了，青春期嘛，有男女之情很正常，只是现在是备战高考的重要日子，谈恋爱也确实不太合适。
叶祁邈行吧，要是你想起了什么给我电话
叶祁邈将名片放在了桌上。起身准备离开。一直未开口的秦慕森却开口了。
秦慕森李老师，这么久不见，你好像没有什么想跟我汇报的
秦慕森的声音有些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李苟旦吓得一抖。
李苟旦秦同学，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一直都有照做
秦慕森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你这个班主任恐怕别想当了
秦慕森哦不，是学校别想待了
一旁的叶祁邈和莫安熙见到这样的秦慕森皆是一头雾水，一脸迷茫。
李苟旦（只要不被他亲眼看见，应该就没事吧……现在都放学了，学生应该走的差不多了）
李苟旦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心里有些不安。万一被秦慕森发现他在骗他，他就真的要拍屁股走人了。
李苟旦（但愿别被发现，反正很快就高考了，等高考结束，一切都会过去的）
看着秦慕森他们走出办公室，李苟旦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重新换上了警察还没进来之前吊儿郎当的姿势，他将腿架在了办公桌上，抽起了雪茄。
走出教室办公楼，秦慕森径直向高三一班那层的厕所走去。
叶祁邈慕森，你去干嘛啊
秦慕森我要去证明那个李老头有没有在骗我
叶祁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拜托他什么事情了
秦慕森从这里毕业后我虽然没有回来过，但我和那老头约出来见过一次，我拜托他好好管理学生，全面抵制校园暴力
叶祁邈他是老师，会听你的吗
秦慕森如果我是学生或者别人他未必会听
秦慕森可惜，我是校董
叶祁邈什么
莫安熙不是吧，你说笑吧
秦慕森这件事说来也很搞笑，校长因为出轨，被老婆扫地出门，而他老婆是学校的投资人，知道校长出轨后就撤资了学校资金短缺面临倒闭
莫安熙然后不会是你收购了学校吧，你哪来那么多钱
秦慕森家里出事之前我爸妈交给过我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存折，让我一定要随身携带好好保管，出事后我细想了很久，他们可能知道家里会出事，所以才提前让我出门还让我带着银行卡和存折。就是为了让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莫安熙所以有多少钱？
秦慕森一个亿
莫安熙一个亿？那你投资学校用了多少
秦慕森五千万
莫安熙这也太大方了吧，一半拿去投资学校就为了当个校董？
秦慕森没什么不可以，校董也是有分红的，我不会缺钱
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高三一班那层的厕所。当年他在读的时候，上官琬妍这个班级是发生校园暴力事件最多的，那些施暴学生也是最屡教不改的，而且那些人凭着家里那点小钱到处贿赂老师，企图让老师放纵校园暴力。
秦慕森和莫安熙分头进了男厕所和女厕所，叶祁邈则选择去了楼道口，这几个地方是曾经校园暴力的多发地。
“给我们用用怎么了？不就是一只钢笔吗？穷光蛋配用这么高级的钢笔吗？”
“就是，这么穷，只配用低等货”
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一楼传来，秦慕森眉心一皱。跑下了楼。
莫安熙哎！
叶祁邈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
叶祁邈等等，安熙你听有人说话的声音，还很响呢
莫安熙我好像也听见了，就是没太注意说了什么
叶祁邈下去看看吧
说着，两人也一起向一楼的方向跑去。
一楼靠近男厕所的楼梯拐角，三男两女把上官琬妍围住，将她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便准备把刚才翻出来的国外进口的钢笔拿走。
上官琬妍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们欺负的上官琬妍了，我的东西，你们一样都别想拿走
被推倒在地上官琬妍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不顾之前身上被那几个人拳打脚踢留下的伤痛，直接扑过去恶狠狠地咬在了那个拿着她钢笔的男生手腕上，那一口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直接将男生的手要出了血印。
“妈的，胆子肥了赶咬老子，斌子，过来把这死丫头的衣服给我扒了”
“好嘞，崔哥”一旁的刘斌见崔亮发话，毫不犹豫地便去将上官琬妍拽开，正准备去扒她的校服，下一秒就被踹飞。
秦慕森屡教不改，还是警察局最适合你们
莫安熙怎么又是这几个人？之前他们校外寻衅滋事聚众打架被我们抓过好多次
当莫安熙跑下来，将上官琬妍护在身后。才发现眼前这几个高三学生再脸熟不过了。
崔亮，刘斌，王月土，还有刘敏和王冰。五个多次因打架被刑事拘留的学生，从初中起就经常出现在警局拘留室的人，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来警局保释了多少次，却从来不加以教育。
秦慕森真当警察局是酒店，这么喜欢警察局，那就让他们睡在警察局的拘留室吧。
莫安熙他们家长肯定还会来保释
莫安熙将五个人全都铐了起来。
秦慕森他们已经满十八岁了，打人已经算是故意伤害罪，保释？想都别想了，钱再有用也没法让人无视法律
秦慕森安熙，一会儿打电话叫人过来接人吧，顺便回去让洛煊给琬妍做个伤情鉴定
秦慕森现在我该去找李苟旦这个糟老头子算算总账了
莫安熙听说这些学生家长有点小钱 经常贿赂老师，那个李苟旦会不会也受贿了
莫安熙一边拨打队里的电话，一边猜测。
秦慕森算了，我看还是绕个路把那老头也一起带回去吧，他受贿恐怕已成事实了，之前我看见他架子上有个价值九百万的花瓶，以他一个班主任的工资哪买得起
秦慕森原本我是准备等他升职完再揭穿他受贿，既然他骗我，那就只能让他提前享受牢饭了
莫安熙你也太腹黑了吧，为什么等升职完，受贿就应该早抓早制裁
秦慕森那个臭老头上周通过了评选，明天就会升教导主任，升职的喜悦和坐牢的绝望加在一起就是成倍绝望
秦慕森但我今日在听他满嘴跑火车，这种人还是革职坐牢的好
秦慕森而且他在林鸢的事情上也隐瞒了对他不利的事情
叶祁邈什么？
莫安熙看来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来到李苟旦办公室，叶祁邈留在外面看着崔亮五个人，秦慕森和安熙则抬脚踏进了李苟旦的办公室。
他们突然的折返令李苟旦毫无防备，架在桌子上的腿还没拿下来，刚点燃的第二根雪茄也没来得及熄灭，手便被莫安熙用手铐住了。
秦慕森李苟旦，你还挺悠闲，雪茄都抽上了，那些学生家长的钱好用吗？
秦慕森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以为贿是这么好收的吗？你那九百万的花瓶可太显眼了
李苟旦秦……秦同学……啊不不，秦董，秦祖宗，我……
秦慕森我什么我，回了警局审讯室看你还满嘴跑火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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