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照回到位置上继续吃东西。
姜南絮问她，“解决了？”
“没。”
姜南祭也没继续问了，因为体质特别，对于灵怪之类的东西他不敢太过好奇，怕丢命。
“你就是个祸害！”
莫名被骂，姜南絮有些委屈 ，“什么？”
燕晚照从挎包里拿出只手套戴上，接着在他眼前一抓，“你仔细看。”
姜南絮揉了两下眼，仔细看——
一手黏糊糊的黑血，中间似乎还有某些一截一截在不断蠕动的东西，像……
“呕，”他弯腰，飞快拿过桌底的垃圾桶，“呕……”
邻桌的客人摔筷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抱歉抱歉。”姜南絮把垃圾袋收起提走，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着人。
“晚晚。”鹤来提过茶水给燕晚照洗手，温热的茶水带着花香，落在垃圾桶里发出叮咚噼啪的清脆声响。
邻桌客人再摔筷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好好吃饭不行吗？”
海鲜店里闹哄哄的，一桌一个锅，红锅白锅鸳鸯锅，每个锅都在咕噜噜冒着白气，热腾腾，香气四溢。
“说你呢！你光看我做什么？”
姜南絮端着份果盘回到位置，“怎么了？”
“丑八怪你说话呀！”
丑八怪不说话，拉过正要过去理论的姜南絮，示意他坐下吃饭。
苗乌对云鹤悄声道，“那个骂人的，很快就会死了。”
云鹤抬眼，嘴唇辣咸了香肠，“你替燕小妞报仇呀？”
“不是，你仔细看。”
云鹤低头猛吃，“才不看，肯定要倒胃口。”
……
凌晨一点多，喝到醉熏熏的男人被同伴搀扶着出了店门。
“儿呀，我先回去了，明天是去商场。”
“知道！走吧。”男人推开搀扶他的人，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空寂的无人的林荫路走去。
林荫路里不算昏暗，隔几颗树就立了杆路灯，灯光是白色的，打在同样泛白的宽大地砖上后映出的男人的身影。
臃肿，庞大，不断堆叠的庞大。
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 “呵呵呵呵，姐姐快来，他身上好香哦。”
“真的吗？”
“真的……是鱼，鱼的香味。”
“我马上来，”小姑娘原地站着不动，等跟男人拉开一断距离后一个猛冲，“弟弟，手给我。”
小男生把姐姐拉了上去。
更稚嫩的童声响起，“哥哥姐姐，等等我们。”
两姐弟齐齐伸手，“快快来，快快来……”
“真的好香哦，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这么香的饭了……嘿嘿嘿……”
“省点吃，还有好多伙伴呢。”
“你们快来，好香哦，姐姐说，美味要一起分享。”
小朋友们一拥而上。
有个落单的小朋友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呀。”
“快站起来，妈妈说，好孩子不能哭，自己呼呼。”
“呼呼……呼呼……我好啦！”甩胳膊甩腿，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好孩子，我是好孩子。”
“香不香？”
“香————”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吃饱了没？”
“饱啦————”又是异口同声。
“那排排站，女生站前排，男生站后排，叔叔要点名了哟。”
“好————”
“江荔荔。”
“到！”江荔荔好开心地举起手，小身子站的笔直，“叔叔，我好喜欢吃荔枝。”
“荔荔，荔枝，叔叔也喜欢吃荔枝。”
后排一个男生举手，“叔叔，我叫陈西西，我喜欢吃西瓜。”
“叔叔也喜欢吃西瓜。”
“叔叔你不喜欢吃荔枝了吗？”
“只要是水果，叔叔都喜欢。好了，继续点名，叔叔再重新点一遍啊。”
“江荔荔。”
“到！”
“许嘉惠。”
“到！”
“孟芊荷。”
“到！荷花，荷花花……”
……
一共二十个孩子，最大的七岁，最小的三岁，点完名后，年轻的鬼差变出了两条船。
一条西瓜船，一条月亮船，船前各系了一根绳子，两根绳子捆在一起，前头站了匹大白马。
“男生女生要分开坐，大孩子要保护比自己小的孩子哟。”
“知道————”大孩子们把胸脯拍的砰砰啊。
凌晨三点，更深露重。
“驾！小朋友们，要抓稳，走喽，出发喽！”
白马牵着两条船行驶在空中，前方月明星稀，往下看，城市一片静寂……
燕晚照跟苗乌站在葫芦山的最顶上，马车和船在头顶驶过时她开始吹笛。
吹的曲子叫《月亮船》，清洁欢快，充满希望。
月落日升，晨风朝露。
鬼差背对着燕晚照举手打了个响指，“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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