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霄贤的官佩拿在手心的那一刻,沈佳宜突然哭了。安全了,都安全了,只要还安全,万事都好……
“小姐,少爷让你即刻回京。”丰荣是从小跟在沈嘉树身边一起长大的,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多说什么。
“好好……”沈佳宜随意的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边说边往屋里走,“我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
一路上谁都强忍着不表现出来什么,连日的奔波劳累下,沈佳宜也没有其他心思去考究丰荣的心情,只盼着赶快回京见到哥哥和秦霄贤。沈佳宜一行连夜出发,可是终究是姑娘家,半路劳累加上日夜赶路,行李又整理的匆忙染上了风寒,拖到十月月底才赶回皇城。走在皇城的路上,却看不出一丝战乱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佳宜远远就看到沈嘉树等待自己的身影,等走进,沈嘉树围到身边,也没有看到另一个人。
“....他呢?”沈佳宜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人呢。”
“我答应他的,带他来接你。”沈嘉树将一枚玉佩和一张纸条缓缓放到沈佳宜手中“他说……见字如面,权当他来了吧。”
见字如面……那时自己要去庙里祈福,不能去小园子赴约,便让冬秀去点了盏茶,说……“我家小姐今天去庙里给将军祈福了,说是不能来听书,见字如面,您就权当小姐来了吧。”
如今,不是有事耽搁赶不来了……只能见字如面了吗……像是失了精神,沈佳宜握紧手里的东西对嘉树轻轻点头。没有悲痛哭喊,没有撕心裂肺,沈佳宜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这个样子让沈嘉树更担心。
“他的家里人呢。”沈佳宜低下头,一路奔波来不及仔细打理的发丝堪堪能够掩住几丝面容。
“秦家……我们才进京秦家上下就被挟持进宫没了音信……霄贤说他对不起秦家,也对不起你。”
就这么两相静默了许久,沈佳宜再抬头,脸颊上已然划出了两条清晰的泪痕,“他……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有缘无分也是天意,他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能照顾你一生的夫君。”
“我想去看看他。”沈佳宜双唇紧抿也克制不住抖动,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整个世界,找不准身边人的方向,但她更希望此刻身边没有人,能让自己好好呆一会儿。
他的墓在宫门正对的山坡上,沈佳宜跪坐在墓碑旁,依靠在上面打开那封信。
战后,年号更为元启,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国库放粮,百废俱兴。元启二年二月,圣上下令除公主府外,宗亲各府及宫内减半宗室女入宫数量。元启三年四月,公主府大丧,圣上下令全国守丧三年。
按照沈佳宜原先的想法,沈嘉树将佳宜的墓安排在了秦霄贤旁边。“不要合葬,他来生一定会娶我的。”这是沈佳宜原话。两座墓守在一起,是情深,也确是遗憾。
沈嘉树已经连着七八天不见女儿了,想的很。抱着女儿在殿外闲走,身后跟着很少的几个人。
“皇阿玛,姑姑在山上要是饿了怎么办。”
“不妨,有人照顾你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