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回忆与思考
装着鲫鱼的塑料盆刚刚端走,池水中的小伙伴们还未来的及庆祝,就听见水池中传来哭声。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鲫鱼的到来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大家都感觉有几年那么漫长,不管之前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大家的公敌已经全部被抓走,怎能不让大家高兴?就从此刻开始,之前的一切都结束了,完全,彻底的再不会回来,可是谁会在这样一个无比欢欣喜悦的时刻,如此肆意的哭泣,你说这得有多扫兴!“这是谁呀,可真会挑时间。”麦苗流露出不满:“没办法,谁让我们是一家鱼呢,我们得去看看!”麦苗带着一群莫名其妙的小伙伴们找寻哭声的所在!
风云,小白,还有羽毛,雨点正围在莫名兄弟的周围,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莫名在哭泣,哭得是那么伤心,简直就是在嚎啕大哭!高兴在边上安慰他:“不哭,哥,不哭嗷,哥,大家都看着呢!”莫名才不会管那些,依旧忘我地哭着!高兴劝着劝着,自己竟然也哭上了,抱着他的兄弟,头挨着头,一样的哭法,管他谁在看,想哭就哭!大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莫名兄弟好似莫名其妙的哭着,离开,那肯定不合适,靠上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雪花向前一步,她想怎么着也该安慰一下,她看见风云对她摆摆手,该是让她什么都不用说,让他们两兄弟哭,一次哭个够!大家依旧那么看着痛哭的莫名兄弟,好像莫名兄弟在表演一场有关痛哭的戏,麦苗看一圈大家,又看过一圈,风云,小白若有所思,麦苗想笑,却又笑不出,看着,看着,他突然也有想哭的感觉!
哭声终于在断断续续中停了下来,莫名抬起头,看了一圈满是关爱的眼神,他丢下高兴,径直穿过让出的通道,独自游向假山,隐入假山下的阴影,此刻他想的该只是静静的独自待着!高兴也看了一圈关心他的家人,他不停的鞠躬,致歉,他说:“感谢大家的关心,谢谢你们!”风云止住猜疑的伙伴们,他说:“能否告诉大家什么原因吗,我们可以分担,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再次感谢大家的关心,”高兴说:“我知道哥哥为什么会哭,”高兴停顿一会,整理一下思绪,他说:“前年,我们的父母在小河里被抓走,那时也是这样的情形,直到现在我们随时都会想起,想起他们被鱼网带走时的瞬间,他们不舍的眼神。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从今以后,你们要靠自己了,’也是从那天起,哥哥就与我就一直寻找父母的下落,我们接近并躲藏在有人类活动的河边,桥头,听他们说话,各种各样的话题,不断的咨询,不停的思考,只为了能够知道父母的下落,直到被抓到这里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能听懂人类的一些语言,通过不断的学习,所以能够了解一些关于自然,关于各种观赏鱼的问题!正是最后那条鲫鱼离开时的眼神,让哥哥、也让我瞬间想起了那些过往,因此变得这样不能自已。”
大家面面相觑,好多鱼都已经流泪,尤其是雪花,更是不知所措,她终于知道上次莫名为什么那样说了,原来这便是莫名兄弟伤心的过往了。他说的没有错,这世界谁都有故事,开心的或者悲伤的,谁都会有,所不同的只是他们对生活的态度,与应对的方式!莫名兄弟哭泣的原因,高兴是说出来了,可是大家该怎样去帮忙呢?风云,小白都在想,这个忙可真不太好帮呀。风云安慰高兴说:“这个事也不是着急的事,慢慢来吧,我们会记在心底的,我们相信,你们会有团聚的那一天!”
“我还想再说一个事,”高兴换了一副表情,看向大家,面对风云,小白,他说:“鲫鱼被抓走了,等待它们的将是怎样的结局,我想大家都懂的,正因为这个原因,很多朋友都非常开心,之前我也不止一次的心生怨恨,希望他们能早日被人类给煮了,现在真的进厨房了,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最后那条鲫鱼被抓时的情形,大家应该都明白,他完全可以继续躲着,只要躲过今天,就仍有可能在这里生活,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知道山水要抓他,他也知道我们对他心有芥蒂,他一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最后一次向我们表示歉意!他的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得到原谅吗?难道不应该受到我们的尊敬吗?”
“现在鲫鱼的生命即将结束在人类的厨房,人类享用着他们的躯体,这原本不正是我们共同的命运吗。”高兴看向麦苗:“你更能懂得这一切吧?”麦苗若有所思。“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那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让我们为他们祈祷吧!在很多物种的眼中,我们的生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他们不在意我们生死,可是我们自己呢?我们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同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呢!”听高兴这样一说,原本满是欣喜的伙伴们立刻又忧伤起来,难道不是吗?谁又能够知道明天会是怎样?意外到来之前,他能跟你商量一下吗?高兴再说:“至于我们,还能在这里享受生命,享受和谐的生活,难道不正是因为无数同类的死去,我们才得以幸存吗?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同类寥寥无几,或者不再有同类,我们还能有这样的生活吗?从此以后,让我们对现状心存感激,用心去热爱经历的所有事,将面对的所有鱼,让我们善待生命的每一天吧!”鱼群中传出惊呼,传出掌声,看不出一向不善言语的高兴还有这样的心思!
然而这是个严肃的话题,每一条鱼都将死去,还会有很多种方式,无论是什么种类,无论生活在哪里,最终都将化作虚无,化作尘土,只是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生命,都应当引起必要的,足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