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过天河,步履匆匆间,她又回到璇玑宫,勾栏玉砌,白墙黛瓦,恬淡却杂着冷清。
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对她失望了?他很伤心吧……
忽然从何处传过阵阵香甜,她有些疑惑,娘亲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三步并作两步,小汤圆左穿右走,踏过画廊,绕过殿宇,远远便望见小厨里的杳杳炊烟飞上云霄。
她走近了,屋前空地上支着一口锅,锅里的糖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香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挽着月白的广袖,熟练得拿起一串串好的山楂,在稠稠的糖浆里滚过,被灵力悬于空中等着糖衣变干。
他的动作是那般的行云流水,手上轻轻一甩,山楂便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糖衣,那般熟练,像是做过好多遍。
她恍然想起很久以前,她随娘亲刚上天界,他问她喜欢吃什么零嘴,她回答道她只吃过一次娘亲做的鲜花饼,未曾见过其他种类的。
翌日清晨她去省经阁,上元仙子持着承盘在等她,只见各类的零嘴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尝尝看,这是很多小仙童都欢喜的。”
她食指大动,与那个矜持清冷的孩子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小仙子,你喜欢吃哪个啊,告诉姐姐好吗?”
她歪着头想了很就,伸出小手指了指,“红红的那个,很甜,有糖衣的。”灿烂的笑忽然又凝固住,她稽首行礼说,“见笑了。”
上元仙子离开了,然而此后的日子里,她总会隔三差五得收到糖葫芦。起先的卖相有些差,但对她而言已经很满足了,后来的愈来愈好,竟比第一次吃的糖葫芦还要诱人……
上元仙子离开了,然而此后的日子里,她总会隔三差五得收到糖葫芦。起先的卖相有些差,但对她而言已经很满足了,后来的愈来愈好,竟比第一次吃的糖葫芦还要诱人……
有一次他问她,这个甜度如何?可和口味?她回答的是,再甜一点便好了。
于是下一次的更甜了,她委实在心里将那位做糖葫芦的人赞美了不知几遍。
她忽然就明白了,就那样明白了……
原来都是他啊……
他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糖渍溅在他的衣袖上化作朵朵淡黄色的花点,但他却好似浑然不知。
伴着低哑的抽泣声,他疑惑地回过头来,却是被一个小小的怀抱抱住。
“爹爹……”
润玉没有想到,他的夙愿,忽然就那样实现了……
“爹爹……”
他没有听错吗?一滴泪,再也抑不住,从眼眶滚落。
“爹爹,不哭了,圆子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什么没有告诉她,他一直都在瞒着她,欺骗她。她为什么会原谅他,下一刻,她会不会转身就走。
“我懂了一个道理,不要等到最后才发现,已经错过了那些靡足珍贵的。”
润玉透过她的眼睛,忽然看到了另一个人——他的娘亲,在琉璃净火下,在他的几步前丧命。
不要再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