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而过。
这三日里,古通城的街头街尾总有一个蹦蹦跳跳的红衣女子走在前方,几步的距离后亦跟着一个谪仙般的白衣男子。
“浮华,你看这个彩陶小人捏的真好看!”
“浮华,这家的鲊糕鹑子好香啊!”
“浮华……”
“浮华……”
红衣女子总是这么唤着,而身后的男子轻声应着,面上温柔的神色也不曾变过。
只是偶尔会出声叮嘱:“灵襄,仔细点过路的马车。”
被称作灵襄的女子停下脚步点点头,转身却依旧欢快的奔向下一个摊位。
“浮华,你看这个金丝楠木的香粉匣子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尤其是匣面上镶的这颗流光翡翠石。”
“姑娘好眼力啊,一眼就看出这颗是流光翡翠石了。”卖香粉匣子的小贩一早上没有生意,正坐在小凳上扇着扇子,不曾想遇到一个识货的人,高兴的要从凳子上蹦起。
“你若看上这香粉匣子便需再买些香粉才是,不然白白糟蹋了。我瞧着方才路过的有家店叫玉颜铺,应当是有香粉的。”浮华说。
“不了不了。”灵襄连连摆手,面上一片骄傲之色:“我们魅族天生丽质魅色生香,无须胭脂水粉修容也是倾国之姿。”
浮华听后,笑着摇摇头说到:“你这般讲话,我定是要教你谦卑之训的。女子在外逢人说话需内敛娴静,不可狂妄自大,更不可打诳语。”
灵襄此次没有应他,却是问到:“你喜欢的女子便是内敛娴静的吗?”
浮华道人愣住片刻,面上又复霁月风轻之色,朗声说到:“不是。”
“那是何样的女子?”
浮华道人欲张口,却被街边涌来的一声声吵嚷打断。
他同灵襄齐齐回头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佝偻老妇人被人推倒在地,头上磕出一片血迹。
推人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相貌有几分俊美,却带着久病亏虚之色,应是淫欲过度。
老妇人凄凄惨惨的哭着,嘴里不断骂着:“金提名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你还我女儿,你不得好死啊。”
被骂的男子提脚踹向老妇人,听她呜咽一声后,朝她啐了一口:“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东西,敢骂爷爷我,你不是要你女儿吗?老子这就送你去找你女儿。”
“造孽啊,真是可怜。”围观中一个灰布麻衣的男子说到。
“谁说不是。唉,可惜金家权势大,不是咱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谁敢管这事啊。”另一个包着头巾的男子也说到。
眼看金提名又要去踹老妇人,灵襄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住手!”
金提名听到后愤怒的抬头望去,瞧见灵襄容貌俊俏,眼里立刻是一片喜色:“本公子向来怜香惜玉,既然美人儿说话了,本公子不得不听。”说罢,他放下脚整理好滚雪衣摆,示意随从将老妇人从地上扶起。
他拨弄开额边的碎发,晃着扇子走向灵襄:“美人儿可愿与我一同去吃酒?”
灵襄柳眉倒竖,冷声呵斥:“滚开。”
金提名还未被人如此对待过,面容一跳要发怒,又瞧她那非常人可比的美色,硬压下怒火抓住她的手腕说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襄厌恶的一把甩开,金提名体弱之虚差点被甩倒,在空中扑棱了两下,被身边的随从扶住。他对身后的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上前抓住灵襄,要强行带她离开。
两名壮丁力气之大,纵使不是凡人,灵襄也挣脱不开,大声唤道:“浮华,浮华。”
浮华站在一旁听她唤他,面上一片犹豫之色。
眼看灵襄就要被他们带走,他眉头深皱,仿佛下了某个决心般,移步上前,白衣翻飞间伸掌击飞了抓着灵襄的两个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