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绫罗被风吹的轻扬而起,满屋的桃花,混着胭脂水粉的香味,在这空气中肆意充斥着。
是谁?到底是谁,喜欢桃花。
一阵欢声笑语在她脑中回荡,这是某个花园里,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裙子,追着风筝跑。
一步,两步,三步……
她还喜欢听戏,喜欢傀儡丝,用傀儡丝去……不!绝对不是杀人!
“啊——!”
束生猛然清醒。
她方才,是在用这龙诞香进行了催眠。以为能想起些什么,但是,终归还是失望了。满头的冷汗,让她回到了现实。
现在,她一身黑衣,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盈盈可握的细腰上,别着一把匕首,这是她这三年来的习惯。
那天晚上,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她还是忘不掉。那人身上淡淡的桃花香,她好像在哪闻过。似曾相识,还是,自己多心了。总而言之,那个人,肯定与她的过去有关系。
妍芳殿。
辰妃此刻,满目猩红。丫鬟都被赶到了殿外面,虽然,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殿内,辰妃轻轻的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又很干净的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拙劣的铜钗,散发出来的铜臭味,实在难闻。
但她看向它时的眼神,却像看到了故人。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和这五年来,破天荒的,少女该有的纯真与情窦初开。
今年,她也才二十五岁呀。
年幼时,有一心上人。年方十五,进宫之日,特赐毒酒,身亡。
“这个傻子,连反抗都不会……”颤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屋子里,尽是悲伤。
“怎么就,这么听话的,喝下那杯酒了呢……”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在临死前,面对那杯毒酒时,也曾幻想过,她会突然闯进来,对他说:汝要是敢喝,就不要来求本小姐去夫子那听书了!
因为啊,他家的小姐经常逃课。他作为她的侍读,每天都要哄着她去听书。
然而,这是不可能了,小姐已经进宫了。他也不想让小姐,看到他被毒死的样子,多丑啊。
怕吓着她。
后来,她的父亲告诉她,这是她长大后的第一课:要学会,取与舍。
她的父亲,在她十五岁时,用一个人的性命给她上了一课,但是,她的父亲有没有想过,她将来,也会用更多人的性命去证实,那节课,确实让她,受益匪浅。
不就是要这权利吗?不就是要这天下吗?她凤媚儿,欺君犯上,谋财害命不就行了!这天下,迟早是她的!
到时候,她要用这所得江山,为他做陵墓!
想着,她“啪!”的关上了盒子。眼中,又恢复了往常的谄媚与世俗。
她突然,又想起来,她问他的那句话。
何为对错?
他说,在君心中只要欢喜,便是人间正道,无懈可击,所向披靡。
她又问他,这可是执拗?
他说,也非执拗,只不过心各所向罢了。人生短短几载,搏得过几回佳人笑?赢得过几场夜市人?可也有过把酒临风,暂且忘却红尘之时?
“有过。只不过,当时无力去搏,无力去斗……”她喃喃自语,眼中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分落寞。
有人说,尘埃自定,哪怕光芒万丈,也揭不开心中那层阴暗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