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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拜访

三千鸦杀,与君共寝

正午艳阳天,茶楼里进来喝茶解渴、吃食充饥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一旦多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携来的各种讯息也就自然传开了。“八卦”让吃瓜群众们津津乐道着。

因为人手不够,覃川也被叫出来帮忙。

“哎,听说了没?听说公子齐先生过几日要开府作画了,这能有幸被他画进画中的姑娘……啧啧,肯定是天子身边未来的红人呀!”

“哦,我听说了呀,话说那公子齐其实也是长了一副好皮相,不过他总隐居于自家院府里,自然不常出入。倒不如另一位画家李子夫呢……”

此时又有第三个人插入那两名客人的对话中,“李子夫的画技哪比得过公子齐呀,只有他的笔墨丹青才可以描绘出我妹妹的容貌呀……那般的栩栩如生~”

“切!”见他如此像做梦般痴想的样子,那两个人更是摇摇头憋笑,一脸地不以为然。随后其中一人又补充说:“那还要看你妹妹有无这个运气咯,这么多的姑娘可排着长队呢,不知道你妹妹她会是排在第几名才可以见到公子齐?可别等到天黑了才好……”

“哈哈哈!!”一时间看热闹的周围人也跟着随着大笑。

那人黑了张脸,但为了保持风度,甩袖转身自顾喝酒去了。

覃川这时候就正好端到了这张桌子的菜,她本是没有八卦的心的,可一听到“公子齐”三个字,心里就充满了好奇,可她装作一随意的样子问:“哈哈,这位爷,问一下,你说的……公子齐先生要开府作画这事可是真的?什么时候开始?”

那顾客回过头看了眼这位小厨娘,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全当是一个好奇的人问问而已,不在意地的开口说:“当然是真的啰~诺,出门往前不远处告示栏上贴着呢,你自个去看。”覃川随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回头笑了笑说:“好咧,谢谢爷,你们慢慢喝~”

她跑到贴着那张告示的地方,可谓是人头攒动啊,热闹至极!到不了近处观看,所幸可以向自己身边的一些人问问,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一些讯息……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她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就等那天日子的到来。也正好是前一天,覃川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告诉老板娘,说自己会想办法帮她弄到公子齐的独家签名,只要让自己出去。

刘妈原本因为上次没弄到画家的签名而不高兴,这次一听覃川这么说,她先犹豫一下。“你真的能弄到?”

“当然,你相信我,放心,我用自己一辈子单身的保证!”

刘妈这会儿相信了她,也觉得她应该像外头那些姑娘们一样,只是单纯去求一幅画顺便再求个签名照之类的,点头答应后就转身去招呼客人了。

可独留覃川一人呆呆站着想了一会儿,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保证就保证,却为什么要用她的一辈子单身来保证?

她不像上次那样了,这回精心打扮了一番,把头发梳好看,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白圣山山脚下,那座公子齐先生的府宅大门的前边也种了一小片竹林,林间树荫下乘凉甚是舒服极了。

这一天,从各处来的年轻娇美姑娘们都前来排队,人多得排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长龙。姑娘们为了能求得自己的一幅好画像,以及好奇想瞧瞧那公子齐的容貌,煞费了无数苦心:清晨便开始赶路,口渴饥饿只能以水解渴而已,手上拎着的食盒更是不能动,因为那是给公子齐先生的。

覃川早已料到那里肯定会是门庭拥挤的景象,所以一路上走很慢,不急不慌地走,竟还有了小孩子的玩心大发……其实那时,天也快接近傍晚了。

然而,这事她只料到了一半,另一半是天公不作美,天气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说变就变。

覃川一路上骑着自己的小毛驴,摇摇晃晃,快接近那片竹林,他的屋子也可以隐约望见了时,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乌云遮住了大太阳,大地开始失去艳丽的颜色,周围低压灰沉沉的一片。穹顶之下瞬间响起一个闷雷,“轰隆!”

“快下雨了,我们得赶紧走!”小毛驴也似乎懂了的点点头。她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雨下的速度滴,就一眨眼间,雨丝一根两根地开始飘下,滴在覃川头顶、衣服上、皮肤上……

小书童一脸困倦的样子走到院子门口,他捏捏自己的小脸蛋。又用手掌挡住嘴巴轻轻地哈欠了一声,正准备把篱笆门关上时,眼睛微微眯起,向远处看去,正见一女子牵着一头驴,急匆匆地向前跑来。

“喂,小孩!别关门,别……别关门!求你……”覃川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厉害。若不是眼看自己就要快淋成落汤鸡了,恐怕小书童这辈子也看不到自己这么豪迈、狼狈的样子。

小书童不惊不慌、平心静气地说:“这位姑娘,公子齐先生作画的时间已经结束,他休息了,请明日再来吧!还望姑娘体谅。”

“体什么谅啊?你没看到天快下雨了吗?先借地方避会儿雨,快点呀下雨了!”覃川拉着小毛驴一把推开篱笆门,赶紧冲进院子,往屋檐底下钻。

她没注意到小书童在自己身后先是一脸大愣,后赶忙也跑过来躲雨。

覃川说的没错,果然,一站到屋檐下,倾盆大雨就开始哗啦啦地下起来。小书童劫后余生的样子抱抱胳膊并呼了一口气。

“看吧!我都说快下雨了。”

“我当然知道!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经同意就闯别人宅院的人,所以你也是来找先生求画的?”他脸上此刻是一块青一块红的,覃川看了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我在问你话呢。”

“我……”覃川突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话好了,她把手里的食盒递到他面前,表示自己的确是来送个饭的。

小书童看了她一眼,接过食盒,正想打盖子。

“小娃娃是捡到什么宝了?竟也不拿出来给先生我看看?”

“怎么是你?”

从他们两个人身后的那条长廊里步子悠闲懒散、轻缓地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公子齐。

这一次覃川见到他,他的脸上戴了一块青木面具。果然,老天爷对世人总是那么苛刻,面具什么的对长相如此这般风流倜傥的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覃川脑海一时闪过当年见到公子齐时的画面,不管是在骊国皇宫那场跳东风桃花曲的盛宴上,还是天原国皋都城里说自己是他最爱的小侍女的时候……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啊。如今她可谓是百感交集,心中满是一通诉不尽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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