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没有红袖在身边的白渊睁着眼睛没有打伞，有些小看起来软弱无力的手掌抚摸上了朱红色的大门，白渊缓缓推开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堆成小山的尸体，还在流的鲜血躺满了整个前院，尸山上的尸体有些已经成为了皑皑的白骨，有的正在腐烂，鲜红的血肉混合着青色的腐肉轻飘飘的挂在骨架上面有一种飘飘欲坠的虚无美感，还有的就是残肢断臂，被撕扯下来的，被整齐切割下来的，拼凑不出来的是谁的，带着脸的尸体或者说有头脸的都是向着大门口的方向看过来的，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白渊。

那些人的眼睛里保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情绪，恐惧，慌乱，难以置信，贪婪，垂怜，愤怒，人的七情六欲在那一瞬间都会聚在了这里。还没进门白渊就已经被渊王府的上空看到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的怨气，黑与红的交织中间灌以灰色过度，真的是美极了的颜色啊，只可惜有一些煞风景的人存在，真的很烦人呢，白渊这样想着目光直直看向站在尸山前的女子，完全没有把目光偏向旁边那几个不成人样，脏到极点得人身上。

尸山前的女子穿着暴露，黑紫色的纱裙什么也没遮住，雪白的大腿裸露在外面，叮叮当当的小装饰有点吵闹。女子扯过跪在地上那个穿明黄衣服的人开口：“白渊，你看这是你舅舅，他旁边跪着的是你的表哥们，我的身后是你渊王府上下五百多口人，怎么样？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白渊从那件已经脏的不能在脏的衣服上看见了那么些个龙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不知道哪里抽出来的扇子：“裴小姐送如此大礼，本王怎么会不喜欢呢”“那不如我们礼尚往来？你把法则晶石给我，我把这些连同这些都给你，怎么样？哈哈哈哈.....”被道出姓名的裴安溪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是疯癫的扔掉了扯住的大渊皇帝，然后伸手比了比她身后的尸山，已经在她脚边的檀木箱子。裴安溪一脚踢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物体，那是一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箱子里面也全都是被挖出来的心脏，满满一箱都是，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尸山上的尸体胸前都有一个洞。

“这些心脏都是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挖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慢，他们都已经不会跳动了，不过没关系，还是有的，我本来没打算杀他的，没想到你怎么慢”裴安溪的话混乱不清甚至充满了幽怨，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没有等到按期归来的对象一样，白渊沉默不语，裴安溪也不期待白渊说话，她自己就能说上八个时辰。

裴安溪扔掉手上的心脏，缓步走向白渊，白渊没有动任由裴安溪那只沾满了鲜血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裴安溪靠在白渊耳边像是在对情人撒娇：“你呀，三年前拒绝了我，让我丢尽了面子，还让我爹抽了我二十鞭，白渊，你说说，你怎么赔我？我被那个老匹夫拒收，其他学院嫌我品性不端正，哈哈哈.....”裴安溪放肆笑起来“我品性不端正？大把人比我更不端正，你说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天子骄子一念之间论为丧家之犬 “人类都是丑陋的生物，丑陋的生物，这是一个就应该被毁灭的种族”

“你入魔了？”白渊平淡的嗓音在裴安溪耳边响起来，裴安溪楞了一下好像是没想到白渊会关心这个“对啊，他们不收我，我就只能入魔界咯，人为什么都是不平等的呢？宠了我十六年的爹地，说不爱就不爱，等了我十年的师傅，说不要就不要，为什么？所以我把他们的心脏都挖了出来，看了，红色的，这是为什么呢？”裴安溪掐住白渊的脖子在白渊耳边呢喃。

“本王告诉你，因为万物平等，生物不平等”白渊手腕一翻手里的折扇扇骨捅向裴安溪的肚子，裴安溪受痛松开了对白渊的控制，白渊乘机往旁边走位远离裴安溪。裴安溪看着脱力控制的白渊笑了：“白渊，你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把法则晶石给我，让我把当年的二十鞭讨回来就没事了”白渊挑眉开始调动天地间的灵气在手上施展了一个小幻术，一块蓝色的晶体出现在白渊手里，白渊把手上的晶体举给裴安溪看 ：“你想要这个？”

“对，就是它，把它给我”裴安溪近乎于痴迷的看向白渊手里的蓝色晶体,声音近乎于虚无，虽然她不知道晶体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知道晶体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拥有了法则晶体别说是人界了，等她参悟了法则的力量整个修仙界都会是她的，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裴安溪眼睛里透出紫色的光那是媚瞳术特有的效果，从白渊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开始在思想上试图控制白渊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她不相信白渊会不动心，她也没想到白渊居然会真的有这个东西。

白渊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要把手里的法则晶体交给裴安溪，却在裴安溪伸出手想要拿的那一瞬间白渊收回了伸出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白渊手一用力直接捏碎了手里湛蓝色的晶体，灰白色的粉末从白渊的手指缝里倾洒，白渊单手搓了搓手里的粉末对着裴安溪裂开一边嘴角：“石头而已，裴小姐要吗？”接着又故作可怜：“抱歉，一不小心捏碎了呢”裴安溪抽出鞭子怒不可赦：“你！混蛋”随着裴安溪的动作玫紫色的鞭子猎猎作响地上不断出现巨大的裂缝，白渊不断闪躲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抽打到。

白渊闷哼一声半跪在地，背上是一道直接横跨整个后背的鞭痕，正在缓缓往外流血染红了怜卿的那件剑门弟子服饰，裴安溪看着半跪在地的白渊停下手中挥舞的玫紫色鞭子，露出轻蔑地笑容：“你躲啊，你他娘倒是给老娘躲啊，用石头骗老娘?”“咳，野蛮”白渊咳出嘴里的鲜血不理会裴安溪，手指却在不断的有规律动作着，远在千里之外的红袖停住脚步，无奈的摇摇头，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随即就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裴安溪看着口出狂言的白渊心中怒火更盛：“呵，找不到法则晶石也罢，今日就把我们当年的账算上一算”鞭子到肉的声音混合着裴安溪丧心病狂的笑声在渊王府的院子里不断回荡，躲在房子里不敢出去的百姓听着这个怪异的笑声心中害怕不已。

等到红袖带着东西回到渊王府的时候裴安溪已经离开，红袖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尸山以及被两把剑穿过琵琶骨定在地上的白渊，白渊浑身浴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白渊感觉到红袖进来微微抬起头张开嘴，红袖清楚那是让她跟她一起进皇宫的意思，红袖走上去双手分别握住两把交叉的长剑，一个用力长剑被红袖拔离白渊的身体，白渊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还好红袖一直注意着接住了白渊，白渊靠着红袖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鲜血溢出：“东西呢？”

红袖示意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正在府门外，白渊点头依靠着红袖缓缓站起来面对着尸山一个挥手，整座尸山轰然倒塌，残肢断臂纷纷变成一段段被精雕细琢过的木头，所有的鲜血也全都缓缓消失在地面上，随着白渊不断挥舞的手指，木头渐渐地被拼凑成了一个个人，白渊全身重心在红袖身上，双手轻拍裴安溪那个檀木箱子里面的心脏变成一颗颗湛蓝色的晶体镶嵌在哪些木头人的左胸前，渐渐地木头人幻化出了不一样的五官。

不管看了多少次红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在那么一瞬间几百号人就这样被创造出来，就连冥界都有记载的生命。白渊闭着眼睛面色温柔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全部人的成型。

红袖扶着白渊缓缓开口：“我也是木头做出来的吗？”白渊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毫不留情的打破了红袖的幻想：“你是我用泥巴捏出来的”红袖瞬间就垮了脸，白渊转过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走过去，留下一地的鲜血，红袖连忙跟上去。白渊看着身边的红袖捂住胸口，你是我用心头血养出来的，红袖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渊欲言又止，白渊看着红袖歪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