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沈阳,都住在皇宫宾馆里,郑明心里惦记着图书批发城这里的业务,也就没给袁伟明联系。到了晚上吃饭,又是小赵领着那个叫肖魂的马脸女作家来。吃完了饭回到宾馆里,那马脸女作家在郑明半懵时竟强奸般把郑明给办了个骨软筋酥的,昏昏沉沉刚睡去不长时间,又给来了梅开二度,连忙在那女子的身下讨饶说:“姐姐,你饶了我吧,你要是再来个帽子戏法,我可就要杆儿屁潮凉了。”那女作家却夹紧了郑明说:“大哥,你比我大,应该叫老妹儿才对。”说着话又气喘嘘嘘地急行军,一直到终点才算完事。
早上郑明被郑春光叫醒,穿了衣服出来见走廊上那女作家正和于晓波亲密无间地谈话,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心里就有了逃跑的念头。在帅府酒店里吃早饭时,袁伟明打电话问他在哪里,郑明告诉他正在怀远门里的帅府饭店吃饭,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来接。袁伟明马上说:“行,你在那里等着。”其实郑明一边想跑,一边又想在郑春光面前显派一下。
三人正吃饭间,袁伟明开了车来,那司机也相跟着进了酒店。郑明把袁伟明给郑春光等介绍了一回,袁伟明说:“我们也没吃饭。”又招呼司机也过来吃。吃完了饭买单时,那司机抢先一步把账算了。肖魂一见有外人,忙写了个纸条递给郑明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后即抬腿走人。郑明又与郑春光说自己公司那边有事,要先走一步。郑春光也不说啥,任由郑明告辞了走人。
回到防伪公司这边来,还是住区招待所,却没见着赵总和黄总,一天里只是吃吃喝喝。黄总又派了个办公室主任来,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人高马大的不说,又长了个大大的鹅蛋脸儿,与袁伟明一唱一和的又把郑明弄成了刘伶。昏睡到半夜里起来喝水,却见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人,也没心思多想,又去睡觉。他哪知道袁伟明正在他的隔壁里,正和那位大鹅蛋的办公室主任费劲巴力地演绎王老汉推车的故事。如此醉生梦死了三天,郑明心说还不如在郑春光那边了,起码没人灌他酒。给郑春光挂了个电话,人家早去了北京了,只好静下心来又忍了一回。
这宝贝疙瘩实在忍不住了,干忙找了个借口跟袁伟明谈说:“大哥,咱这防伪还干不干?整天醉生梦死的,我连办公室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这么干下去能行吗?北京的事咱就不说了,现这是多好的机会,咱再要不开展业务,我可要坚持不住了。”袁伟明却说:“赵总和黄总太忙,我已经通过电话了,只要忙过这段,咱马上就正式开展工作。”说着话又想起一件事来,对郑明说:“上次北京的展会咱还获了奖呢,那可是独家金奖。”郑明苦笑一声说:“比那优秀奖强不了多少吧?”袁伟明一摇头说:“咱这防伪技术他们找不着评判的标准,你小子在这方面可是真能,我听协会里的朋友说,咱这奖可是独家,这回你不光是五毒(独),还得再加一独。”郑明听了,稍稍有一些宽心,又陪着袁伟明醉生梦死。
不过郑明当然不会知道,与他合作的两位总可是真的正挨砖头呢。从北京的展会回来,这两位总只想借着展会的东风先干一批活,省得自己再投入搞什么评审、发布会之类的费钱买卖。可后来这赵总为了做一等人,结识了一个舞蹈学院里专业的丹东美人儿,连北都找不着当即又给买房子又买车地一通忙乱。一等人儿是当上了,家里却开了锅,如今正被有权有势的娘家追得如丧家犬般躲在大连。这黄总也不消停,给市建委主任送礼的事儿不知为啥给查了出来,也没声没息地躲了出去,只留个心腹那个大鹅蛋脸儿的办公室主任应付。
这大鹅蛋的办公室主任先把袁伟明给摆到了自己床上,然后又想着替郑明也安排一个,先把他们拖一拖,公司那边正使门路平事儿,一见郑明似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一般,当即放了心。袁伟明还自告奋勇领郑明去自己部下的张士酒店里找那丹东妹子耍。正自喝酒间,大作家肖魂来电话,幽幽地问郑明为啥不给她打电话。郑明心说:我的小姑奶奶,还是饶了我吧!忙谎称自己在北京。正谈间忽见肖魂推了包间的门走了进来。原来肖魂来张士酒店里找鸭子,不想正在这里遇见了郑明,远远的一见他的大脑袋,不由得一阵脸涨心热,胡乱吃了一些酒饭,借着酒劲儿顾自地边打电话边走了过去。
咱们的宝贝疙瘩一见肖魂进来,当即电话也忘了关就傻坐在那里不吱声。肖魂却自如,关了电话自我介绍。亏她在沈阳的名气,大家都站起来与她打招呼,连陪郑明的丹东妹子都一脸惊喜地站起来与她说话。郑明也只好尴尬地给大家介绍。那大鹅蛋早站了起来说:“不用你介绍,这可是我们沈阳的大名人,大学问家,我女儿就迷她写的小说。”郑明心说:她写的小说?别把你的女儿看坏了。不过郑明看过几篇这女子的文章,说实话,还真写得不错,文笔相当的流畅,文章也正点,可谁知这娘们儿生活中竟是这般的开放……
郑明只是在张士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借着老婆打电话的由头逃回了家,怕老婆让交皇粮天天出去找酒局子,又在贾春颖那里大喝,喝了个晕头转向。老婆最烦他喝酒,一见他那样儿,自是躲在女儿的房里。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郑明才敢清醒,腆着脸与老婆近乎,老婆却爱答不理的,只好霸王硬上弓。老婆倒也没说啥。可是随着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郑明觉着自己的心也凉了下来,沈阳那边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莫不是真的要造黄了,顾及着自己的生活问题,只好又去牧心斋找郑春光。
郑春光早在牧心斋里等他,把自己家的账与他结了以后,又告诉他剩余的货物都发给了谁、什么价发的。郑明说:“我只要我那些扣点,剩下的归你。”郑春光说:“帮忙就是帮忙,你怎么也见外?要是没事儿的话你该出去收一收账了。”
郑明看了看账单说:“你怎么在上海还有生意?”
郑春光说:“我认识的所有书贩子里头就属上海的小高讲究,从不赖账,说到哪做到哪;北京的王刚你注点儿意,我给老刘发货他知道了,偏偏要了一些,到时候你去找老刘,与老刘结账。”
“你不出门么?”
郑春光解释说:“市城统战部选委员,单位把我给选上去了,刚一上去不好放肆,这段时间里天天开会,陪一帮子糟老头子天天琴棋书画的,实在是脱不开身。你先去收一圈儿,上海太远,你先可以不去,等我忙过了这一段去上海收账时替你捎回来。”俩人又在牧心斋里喝了一回酒,郑明才微醉着回家。到家后见老婆不理他,只好讪讪地自己沏茶。喝了一壶茶后有了主意,寻思沈阳那边先冷他一冷,自己老是上赶着不是买卖。第二天先到哈尔滨,还了一部分欠账,又找汪姐结算。这回汪姐倒痛快,不但账全部结清,还请他喝酒吃红烧狮子头。事毕又去长春,长春的李金宝那里早准备好了给他算账,听说他要去沈阳,立马陪着去,也是要去上货。
俩人到了沈阳,却住的科隆宾馆,离皇宫宾馆也不远。不期在那里认识了北京来的书贩子老刘,他也来收账,货主却都是小赵。小赵这一回不知为何没带那女作家来,独自一人来与老刘结账,顺便连郑明也一勺烩地请了一顿饭。长春的李金宝也顺便与小赵认识了,吃罢了饭又上了一些货后直回长春了。
老刘与小赵算过了账后回请他,听说自己是郑明的下家,又打电话问了一回郑春光,听罢又主动的与郑明结了账。但王刚分去的那一部分却称他还没给,自己没法结账。
咱们的宝贝疙瘩见如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心说也还算讲究。拿了钱又与小赵算账,小赵却说:“对不起,手里没钱了,你要算账得半个月以后。”郑明心说:我待半个月还不够花销的呢。别了老刘出来,想去防伪公司那边看看,可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买了车票又去哈尔滨送钱。心说:这钱放在自家手里怕是不稳,别寅吃卯粮的到时候再弄个大窟窿可不得了。哪知账没算成,只好返家。
刚回到家后没几天,袁伟明又来电话,让他去沈阳。郑明心生烦意,心说我这刚回来,你又让去?嘴里就带去了不满意,说:“大哥,你先去吧,你们先研究好,完后我再去。你说从咱们到沈阳开公司有一年多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的九月十六号办下来的营业执照,连同谈判都算上快一年半了,可是我到现在连个谈业务的地方都没有,我还得顾家做点儿小买卖,你先和沈阳商量好,不行就算了。”说完,不等回话就挂上了电话。老婆那里却骂他说:“有啥话你不会好好说?瞧那德性!”
郑明心里没好气,转了身不去理她。两口子背靠背地坐着,女儿在那里却笑着说:“爸、妈,你们俩现在正好像一双鞋。”郑明好奇,问女儿,女儿说:“现在流行一种旅游鞋就叫背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