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罢了晚饭,回到金瑛的家里,郑明心里有鬼想推脱,不想腰间的小郑明像是余兴未尽,又跃跃欲试,只好陪金瑛那什么。不曾想二战更勇,把金瑛弄得搂了他的头不放手。想起身回家,一见金瑛那哀怨的神色,索性闭了灯,搂着金瑛如夫妻般大睡起来。
第二天俩人又为宋老大的事跑了一趟公安局,打听得清楚明白后即奔向晖街来。途中金瑛见郑明不是很愉快,知道他是为老大的儿子担心,轻轻一笑说:“大奔儿,你这人太毛糙,说话听声,打鼓听音儿,张队长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郑明不解,问说:“明白啥?”
“哼!大奔儿,你有时候那脑袋还不如八岁的男孩儿,我听张队长说话的意思很明显:第一,致命那一枪不是老大的儿子放的;第二,老大的儿子是帮朋友忙,并且事先不知道打架的事儿;最关键的是第三,老大的儿子不够十八周岁。不过这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到里边再让他好好干,这边再活动着减刑,你得把这些话都跟老大说,免得他着急上火。”
郑明的心里对老同学更加佩服,搂过金瑛便要放肆,被金瑛狠掐了一把,方记起是在出租车里,又扭过身去端坐。那司机早在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一笑,心说:这愣头青倒有艳福,找了这么一位丰满的女人做相好的,皮肤是黑了些,可那眼神和脸盘活脱脱一个克隆宁静,只是略胖了一些;好在这是在闭塞偏僻的小城市,这要是在北京、上海那样的大都市,指不定又便宜给哪位金毛蓝眼的洋鬼子呢。心里想事,拐到向晖街的土道上,遇见过道的小水沟也忘了躲,车上的人挨颠儿了不说,底盘也被刮得山响,刮得司机直心疼。俩人到老大的鸡场没找见老大,只好拐到四耗子家的食杂店来。
食杂店的门口照常有人在日头底下打麻将,一帮子人围了看。郑明下得车来与众人招呼,这回没人开郑明的玩笑,小凤子正在麻坛上奋力拼杀,当然顾不得谁来谁去,倒是门口的盲流子晃着脏了巴叽的尾巴和郑明打招呼。
郑明进到食杂店内,只四嫂一人在店里。四嫂告诉郑明,宋老大和安大胖子找来的一个人正在老苏头家商议。郑明忙和四嫂打过招呼,转身领着金瑛奔苏老爷子家来。半道儿上金瑛接听了一个电话,停住脚对郑明说:“大奔儿,我去红房子西餐厅见个朋友,顺便再详细帮你问问老大家的事儿,那人是个律师,也许能帮上一些忙。你今天下午要是有事就打手机,我今天要去家里看看我妈,大礼拜天儿的不回去不好。”
郑明奇怪:“怎么礼拜天儿分局还上班?你是不是有别的事儿?今天真是礼拜天吗?”金瑛并未马上回话,使劲掐了他一把,这才回说:“刑警哪有礼拜天儿?有了案子连年节都没有,有事电话联系吧。”说毕转身去路上寻车。好在向晖街也不算背,不长时间就来了辆出租车,郑明把金瑛送上车,见车没影了才转身朝老苏头租住的房子来
房子里乌烟障气的像是在熏蚊子,郑明进得屋来,见火炕上早放了炕桌。老苏头、宋老大和安大胖子三人围坐在小桌边正一边喝酒一边吞云吐雾,地上的椅子上背对着他坐了一人。郑明与众人打过招呼,上得炕来坐在老苏头旁边,这才看清椅子上坐的这位:白白净净的面皮上生着比林亿莲还小的眼睛,鼻子倒不错,高挑挺直,一副薄薄的嘴唇紧紧地闭着。三人都抽烟,唯独他一人在喝酒。
老大内心里很着急,忙催问郑明事办得怎么样,打探到啥消息。郑明把金瑛教给他的话学了一遍,然后自己找杯倒了一杯啤酒,先自一口干了。对面的安大胖子已是一脸的喜色,对宋老大说:“怎么样?我这朋友方才说得对吧!你现在千万别瞎乱找人,到时候钱不少花,又办不成事儿,这事儿我朋友保证能帮上你的忙。”
郑明心存疑意,忙问:“安大哥,这位是……怎么称呼,不给介绍介绍?”安大胖子忙说:“这位是宋老大的兄弟,叫郑明。这位是穆大哥,郑明,想必你知道咱们市的四大金钢吧?在你们铁路东南西北四个局宅里也有一号。”
郑明倒是听说过此人,人送外号“门里木(穆)”,听说打人够狠的,可看这面相连老大的一半儿也不如哇?罢了,也许是真人不露相。想到此处连忙伸过手去说:“幸会、幸会!早知道大哥你的大号,实在是没有机会。”那人淡淡地回了一礼,轻轻地说话,默默地喝酒。
郑明心道:怎么这人文诌诌的?不像个社会大哥的样。喝完了酒,安大胖子领着那人出门。郑明这才又俩五一十地把金瑛领他去公安分局的事学了一遍,说:“大哥,你这事儿谁也别找了,安心养你的鸡,这事儿也不是一天半天能办完的,这眼看着都快到十月末了,过冬的煤啥的该准备就准备。金瑛今天还去找她的一个律师朋友,咱们千万别病急乱投医,我看这人倒不像安大胖子那般毛手毛脚,不过我同学的实力恐怕要比他强得多,咱还是可一头来你说对不?”宋老大长叹了一口气道:“也只好这么办了。”一旁的老苏头见状不由得乐出了声,用他那窜味儿的沈阳话对宋老大说:“老大,你兄弟进步了,还看出别人毛手毛脚来了。”把郑明闹了个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