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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郑春光的生意经

迷局:给你一点颜色儿瞧瞧

中华民族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从南到北有天壤之别。海南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东北已经是冰天雪地;晨光从东边升起时,西边连鱼肚白还未见。就像同一棵树上的叶子,看着差不多,可是你想找出同样叶脉的两片来,还真就是登天的难事儿。

可是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两千多年前就提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中国人突然间成了一窝蜂:深圳刚成立特区没多长时间,相继的各省市甚至乡镇马上兴起了各种级别的“二锅头”;理发店改成洗头房没几天,满世界就都成了“美容院”;麦丽来蛋糕刚一火,好家伙!转眼就满天里飞蛋糕。这不,夜总会这拔儿沙丁鱼刚过去,卡拉OK这帮子大马哈又上来了。

简单地说,只要有一家的买卖火了,那么第二天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千万家来。难怪沈阳的一位小品演员戏语:“摔了个跟头,爬起来一看——仨□□中心……”细一想也够逗人的,街边子十米不到的门市房,却做了个二十余米长的大牌子,牌子上美其名曰:美食城。到里边一打听,最拿手的菜竟然是猪肉炖粉条子!

  现在是满世界的卡拉OK。

  我们的宝贝疙瘩郑明此刻也正为了他的伟大事业能够尽快大俗即雅般地还清外债,闹上小康,争取早日挣得薄田二十几亩、茅草房几间,也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也试图OK一下,以证明凡是流行的必是正确的这句穿了文明衣衫的真理。

郑明的借口找得挺好,可俩人喝过酒之后到OK厅一唱起歌来,却投入得过了份,手里拿着麦克风如大叫驴见了骒驴般嗷嗷叫得正欢: “这时我的手在颤抖,这时我的泪在流,难道你是想要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音乐声渐渐地降了下来,郑明还沉醉在歌曲的气氛里。一旁的金瑛说:“我也唱一个。”拿过来麦克风,又熟练地按了一气摇控器,一首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歌曲马上响了起来。金瑛那哑哑的嗓音如同被冬日里的寒风吹过的行去流水一般,在郑明的耳畔环绕:“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郑明听金瑛唱这歌,不由得心头一动,抓住金瑛的另一只手放在胸前,眯起双眼来想心事。金瑛唱完了歌,本以为唯一的听众会鼓几声掌,半天未见动静,扭头一看,郑明正一人顾自出神。知道这小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趴过去照着郑明的肩头咬了一口,郑明被咬醒了神儿,才知道歌唱完了,忙如事后诸葛般拍了拍手。金瑛又掐了他一把说:“大奔儿头,又想啥鬼念头?”

郑明答说:“金瑛,你不说我还忘了,请你吃饭是想再求你想想办法。”

金瑛问:“想啥办法?你们不都收回三十几万的货款了吗?”

郑明连忙说:“不是那件事,我年前和厂长喝酒,看厂长愁得直叹气,你朋友多,见识也广,能不能再帮忙搞一些像咱们局三千天那样的活来,我挣不挣的无所谓,只想帮厂长解决一些困难。”

金瑛说:“可那样的活哪能总有?对了,那天我家冬来还夸那本书印得质量好呢,要说找活……等我办完工作吧,办完工作陪你去哈尔滨看看,能不能行我可不知道。”

郑明忙问:“去哈尔滨找谁?”

金瑛说:“我的姨表哥是咱们省一个出版社的编辑,也许能帮你一点儿忙。”

郑明一听,差点儿没乐昏过去,忙说:“出版社!是哪家出版社?”金瑛放下麦克风却是一脸的不高兴,郑明觉察出来,忙问道:“小姑奶奶,又生啥气呀?”

金瑛自顾自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老公好,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只顾着自己赚钱,人家的事儿连问都不问。”郑明一拍脑袋说:“你看我这人!你要调什么单位去?”

金瑛说:“冬来给我调到局工会,省得老是出乘,岁数也一天天的大了,也不愿意东跑西颠儿的。看我家冬来,不声不响的就替我办好了,哪像你这没良心的,连问都不问一声。”见郑明有些挂不住脸儿,忙又说:“罚你好好儿的……抱抱我,再给我唱几首歌,要不然别想再求我办事儿……”

一向春风得意的郑春光失算了,他和于晓波合伙开的书店并没像当初想像的那样好,开业没几天即冷冷清清的门可罗雀。好在自己平素做生意即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见于晓波发愁,忙拉她进内室,又亲自给她沏茶倒水,还劝她说:“晓波,做生意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我看好这一行了,现在咱们还是不熟悉业务。生意其实也和我写字一样,要想写得好,必得下苦功,何况咱那些上不了架子的书已经替咱赚了不少的利润,你拿吴盛有的那本电话本咱还没用上,等过了阴历二月末,咱们出一趟门儿,船到桥头会自然直的。”

于晓波冷冷地说:“你少提电话本,想起我就恶心,平白无故的让南蛮子给占了便宜,你还拉着个脸让人寒心。”郑春光说:“你不也得了个安慰奖嘛。”说罢就去摸她胸前的金项链,被于晓波打了一掌,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饼。”见郑春光缩回手又说:“那次你怎么不多要一些你们男人爱看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画报?弄了几百套什么词话,死老贵的有什么用?压在库里变不了钱。”

郑春光说:“晓波,这你就不懂了,吴盛有的货里就属这套《词话》最值,那是张竹坡评的,香港太平书局出版的影印本,看那书的装订和印刷质量,八层是香港的原版,即使是盗版也是南方的大厂家出的货,三百一套一点儿也不贵,咱卖一千二一套。这书市面上根本看不着,有的也是些不知翻了几次的盗版货还六七百一套,和那些翻过之后就啥价值也没有的光屁股画报相比不但利大,也安全,即使是十年后也还是那个价钱。现在光我们局里这些书虫子就吃了几十套,我还没敢太张扬,这么比方说吧,那些画报好比是些杂志、报纸,总是要过期的,可是《词话》是字典,它永远也不会过期。兑且咱这书店的执照挂靠在我们文化馆,这执照可是要比那些街头小贩的强得多,日后咱们路子一熟了再搞些个批发,用不了半年就会明显的好转,到时候再出去闯一闯,咱是进有进路,退有退路,批发兼零售,那才是目的——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早知道你是鬼子六的表弟,心里头有谱,不过春光,我问你个事儿,你说这人看书能不能看傻了?”

  “那要看是什么人看什么书了。”

  “有一本叫什么那什么轮的书,封皮上印了个德国希特勒时候的旗。”

  “是不是那个什么轮的书?”

  “正是,我家宏雁现在天天看,完事还像和尚一样的打座,把我的屋里弄得像和尚的庙里似的,可那个坐在莲花上的人是个长头发的男人,穿的又像老道,又像练武的……”

  “晓波,我看你还是把那些书给他收起来别再让他看了,现在这些事儿多得很——这个功那个法的,其实我看都是些骗人的把戏。我们文化馆里就有一位研究员向我推荐过这本书,你想,能把铅变成金子的人是啥人?那本书写得通篇谬误,把光年给解释成时间单位,中学课本里都有的知识那作者竟不知道?可见其水平是何等的低!”

  “不过我看也有好处。”

  “啥好处?”

  于晓波诡秘地嘻嘻一笑说:“他现在不但连我都不碰,就连小保姆也不碰一下,还劝她也跟着练呢,我家宏雁从前可不是那种人,每晚都要摸着,像我儿子一样才睡得着。”

  郑春光说:“子曰:‘食、色、性也。’大家都慈悲了,都去做和尚、尼姑、老道,拿什么传宗接代?晓波,你最好劝劝你老公,他也算是个文化人,不应该不明白这些道理。”

  “我说过,可是没用,这几天我看就连那小保姆也跟着他打坐,家务活也不干,我说保姆,他可倒好,向着保姆。”

二人正议论间,电话铃响了,于晓波忙过去接。一听即拉下脸来把电话递给郑春光说:“你接,是吴盛有来的。”郑春光接过电话一听,吴盛有正罗罗嗦嗦地讲话:“我真的好想你呀晓波,啥时候有时间再聚一聚,让我再好好亲亲你的……”郑春光笑着回道:“吴老板,你说的都是些啥呀?”电话里的吴盛有连忙拉回话头说:“哎呀对不起,是郑老板,我前些天又给你发了一些货,不知道你收到没有哇?”郑春光说:“收是收到了,吴老板,你那些货的价格可不低呀,再说我也没同意你怎么就发货?是不是拿我这儿当你的特价部了?”吴盛有连忙又发誓说:“不是的,郑老板,我现在马上就要到车站了,咱们吃顿饭,我请客……能不能请你那个本家郑老板,约出来我们见个面,我想把存在他那里的货拉走,郑老板你能不能再帮帮忙啊?”

郑春光暗暗一笑,心说怪不得主动给我发货,原来又惦着郑明手里的货。回说:“这我可说不准,我有些日子没见郑明了,你愿意来就来吧,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你带钱了吗?”吴盛有答:“钱是带了一些,可是不太够。”郑春光问:“你总共带了多少?”吴盛有又答:“大约十万左右。”

郑春光不由得笑出了声:“吴老板,你真会算账,前两次你一共拿了十五万,加上我买你的货总共才三十五万,这次你拿十万就想把余下的货全拉走,郑明能答应吗?就算上你给我发的货,我把钱也给你加上,总共也不到十五万,你说能行吗?”

电话里的吴盛有闻听暗暗叫苦!郑明扣他的货基本上都是利润特高的另一类书,他是准备拿到大庆、哈尔滨大赚一笔的,哪知道被郑明扣住不放。有心再去南方进货,可人家都是见钱出货,自己现在拼了老命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大庆那边正常的开销,加上自己吃喝那什么的毛病,老家里的老婆要吃喝,大丫又给他生了个黑户的儿子,这些都需要钱。本打算与郑春光搞好关系,一听话喳也够呛,可是硬着头皮也得干,忙说:“郑老板,车要进站了,等一下咱们再谈好不好?”

  郑春光放下电话,冲于晓波微微一笑说:“今天中午还到正信,你不是想他们那儿的清蒸桂鱼了吗?先吃他一顿再说。”

于晓波一脸的冰霜,收拾起自己的皮兜,转身就要走,被郑春光一把抓住了说:“晓波,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这点儿事儿都想不开?如果我求你陪他你答不答应?”

于晓波扭过头去说:“我答应!我贱么,嫁个男人愿当王八,处了个老铁也喜欢绿,我有啥办法?”其实自打郑春光那日见于晓波陪吴盛有,心里着实如吃了只苍蝇般难受,自己自打认识了她,不但别的女人一概不理,连自己的老婆三毛子也受了牵连,见于晓波还是那么水性扬花的,心里着实的不痛快。

可后来一见于晓波一心一意地跟他,一点儿心眼都不藏,书店开业又主动拿钱,虽说郑春光没收,但内心还是挺满足。这次又有心探一探她的心底,忙拉住她说:“晓波,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或有别的原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心里高兴就行。”于晓波转回头来,眼里的泪水差一点儿掉下来:“春光,就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一想起他我就恶心,那天要不是喝酒,他就是拿美国的绿卡我也不干,你要是爱我就出去到外间答对他,要不然我就走。”郑春光连忙抱住于晓波如久别的情人般一通深吻,随后起身出去,留下于晓波一人怔怔地呆在那里,一任如泉般的泪水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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