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的时候郑明清醒过来了,他正躺在郑春光的牧心斋的沙发上。又冷又渴外带昏头胀脑的郑明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身边茶桌上的茶水喝个精光,然后又跑厕所里吐了个满怀豪情,这才重又回到沙发上躺下。用郑春光的大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脑子里随即演电影般地回忆起正信山庄的一幕来。
郑春光从外间屋里进来,上前摸了摸郑明的头,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到他的对面,神态里带着无奈。
“郑明你怎么了?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这么点儿酒就把你灌了个人事不知呢?”
郑明此刻无心辩解,强忍住吐意,问郑春光:“于晓波哪儿去了?”
“哪去了?”郑春光一脸的官司:“看你吐得天花乱坠,人家等我写完了字就走了。”
“走了?你们不是……谈得挺好吗?”
“是谈的挺好,她让你明天传她,然后再商量去大庆的事儿。”
“你……没招她?”
“招?怎么招,有你这么一个五百瓦的电灯泡儿,我能怎么样?只不过互相了解罢了。”
“了解?用那什么还是语言?”
“真不愧是个大作家,又想入菲菲了吧?”
郑明不由得一阵苦笑:“我哪有什么菲菲可想,对了,今天谁算的帐?”
郑春光不置可否地回答他:“你说呢?”
于晓波从郑春光的牧心斋里出来即打的来到鹤鸣饭店,直奔总经理办公室,恰好经理张臣还在办公,她推开门,又在门上敲了敲,然后便走了进去。张经理正在找报表,一抬头见是于晓波,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与她打招呼。于晓波关上房门,到张经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放下手里拎着的外套,顺便又把胳肢窝里夹着的一卷儿宣纸放在茶桌上,这才吩咐张经理:“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张经理自打和于晓波相好后,不知为何特别的怕她,好在于晓波除了不上班拿工资外也并未有什么要求,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地送给她一些女人喜欢的脂粉衣物类的小玩意儿,从不给他添麻烦。故此也就特别的敬重她。他们之间除了发工资那天她主动上班,一般都是他上赶着找她,今天她主动上门……怕是有事儿。
“宝贝儿,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儿,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借五千块钱花花。”
“五千?我眼下手里没那么多,过几天我准备好了再给你送过去行不行?”
于晓波白了相好的一眼:“哼!我不白跟你要。”拿起茶桌上的宣纸展开,上书“鹤鸣酒店”四个大字,店字下面的落款儿是郑春光。
张经理瞬间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是郑春光提的?值!八千……八千也值。你等等。”转身跑出了屋子。功夫不大,手里捏了一叠钱返回办公室。
“宝贝儿,亲亲宝贝儿!你用什么办法得来的?”
于晓波闪身躲过张经理的嘴,抢过张经理手上的钱,扬了扬:“值吗?”
“值!太值了。我惦记了好长时间,那小子不知为啥中途逃跑,我请人说到八千也没回信儿,你花了多少?”转念一想,又道:“不对,难道是你使了美人儿计?”
“这几个破字儿还用得着我下那么大的本钱,只不过几个眼神儿就足够使了。”
“我不信。”
“不信——你检查……”
“那……得上咱的‘化验室’去查。”
他说的化验室显然是指二人经常“那什么”的单间儿。
“快一点儿,我还得回家接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