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不速之客

不去找麻烦，麻烦送上门。

薛洋啧啧道，躲在阴暗的巷子里张望，没想到这帮人转眼就请来了姑苏蓝氏的人。

“早知道昨天就不吃了……这样还能伪装身份，啧。”薛洋戴上兜帽，迅速穿进了人流。

“小师叔，您此行捉拿那贼人，可否有头绪？”魏无羡问道。

“暂无。”一个温和的声音答道。

薛洋定了下来，左手微微颤抖。

那个声音……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晓星尘……！

“无羡，你可有感觉到一股视线？”晓星尘问道。

“嗯？谁在那？！”魏无羡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喝道。

薛洋立刻转身想逃跑，可是没有修为的他始终跑不过魏无羡，魏无羡迅速揪住了他的领子。

“薛洋……？”魏无羡惊讶道，“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还自己送上门来。”

听到薛洋的名字，晓星尘僵了一下，随即走来。

魏无羡疑惑地打量着薛洋的全身，薛洋感到一股恶寒，魏无羡道：“这是活人呀……怎么可能。”

“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薛洋不满道，知道跑不了的他格外不爽，以前哪有需要跑的时候，更不用提跑不掉了。

“不过怎么变得这么小……”魏无羡道，把薛洋提起来观察一阵。

薛洋回到了及冠之岁，身高仅仅一米七多，与一米八多大魏无羡比起来确实很小，长相也是白白净净的。

“我***放老子下来……”薛洋骂道，看到晓星尘走过来又噤了声。

“不过要怎么处置呢……小师叔怎么看。”魏无羡问道。

“……”晓星尘不语。

“晓道长。”薛洋率先开了口，“既然都杀死过我一次了，我们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你说的到是轻松，一笔勾销可以，可你又来这冀州作恶我便由不得你。”魏无羡轻蔑道，“小师叔，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晓星尘将薛洋放下来，薛洋才看清了晓星尘的脸。脸色十分苍白，几乎与眼眶上的白布融为一体，白布染红了几分，

唇角紧紧抿着，还是那么……明月清风，呵。

薛洋轻轻道：“道长，你……还怪我吗？”

晓星尘抖了抖，给了薛洋回应：“你……作恶多端，实属该诛。”薛洋神情立刻低落了下来，看来马上又要见到阎王了。

晓星尘接着说道：“但你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望你以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薛洋愣住了，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好。”薛洋轻轻道，“道长，我……”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和小师叔要回去了。”魏无羡打断道。

薛洋一愣，随即苦笑，看来我的话再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道长，我爱你啊。

晓星尘此刻却思绪万千，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走到魏无羡身边。

恨吗？不吧，已经过去了九年。

他只记得，他醒过来的时候，内心止不住了难过，当他问宋岚薛洋在哪的时候，宋岚都怀疑他疯了。

他不知道。这一年来薛洋在他死前对他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

“然后，车轮就从这个孩子手上，一根一根碾了过去！”

“七岁！一只左手手骨全碎，一根手指被当场碾成了一摊烂泥！这个男人，就是常萍的父亲。”

“晓星尘道长，你抓我上金麟台的时候，好义正言辞！谴责我为什么因一点嫌隙就灭人满门。是不是手指不长在你们身上，你们就不知道痛！不知道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自己嘴里发出来是怎么样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全家？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来戏耍我消遣我？！今日的薛洋，就是拜昔日的常慈安所赐！栎阳常氏，不过是自食其果！”

“当然。手指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杀多少条都抵不过。五十个人而已，怎么抵得上我一根手指？”

他不清楚他对薛洋的感情，若是年少真如他所讲，他便也没错，只是……太偏执了。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再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宋岚担忧的表情，不知不觉，他对薛洋的所有记忆和情感都封到了小匣子里，晓星尘从不去主动触碰，他也渐渐麻木了。

“道长！”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晓星尘回神后一顿。

“我现在……没有地方去，那我就会继续偷抢。”语气与当初的阿箐一模一样，只不过带上了小心翼翼。

“喂喂，你这是威胁我小师叔吗？”魏无羡眯了眯眼，神情危险了起来。

薛洋轻笑出声。

“也好，与我同行吧。”晓星尘开口。

“！”老祖惊讶。

“！！！”恶霸惊讶。

在场的两人瞬间如雷轰顶，这……这真是晓星尘说的？！

“师叔，这样不好。”魏无羡抢先开口，“薛洋的恶名传到各地方都熟知，对师叔的名声怕是有损……”

“好。”薛洋打断了魏无羡的话，率先挽上了晓星尘的胳膊。

晓星尘僵硬了一下，没有挣脱开。

薛洋挽得更紧了。

魏无羡一看有情况，默默地站到一旁。

“薛……洋。”晓星尘僵硬地开口，心里还是有少许不适应。

“道长。”薛洋温柔地笑了笑，可把一旁的魏无羡吓坏了。

“啧啧啧……”魏无羡摇摇头，要是那薛洋真的能和小师叔结亲也好，毕竟小师叔那么孤独……

“道长道长，我们这是要去哪？”薛洋晃了晃晓星尘的手，问道。

“先回姑苏蓝氏。”晓星尘笑笑。

“道长现在住在姑苏吗？”

“嗯，没有地方住，便暂住一会。”

“那你……”为什么不回义城。薛洋顿了顿，没有说出来。

“嗯？”晓星尘疑惑地歪歪头。

“那你……还怪我吗？”

晓星尘神色未变，又快速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记忆，自从醒来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仿佛那是别人的记忆。

只是……薛洋

“都过去了。”晓星尘说道。

“……嗯。”薛洋松了口气，继续挽着道长的手走着。

三人走了一段距离，路人见到薛洋皆躲得远远的。

“糖葫芦！两铜钱一串！新鲜出炉啰！”街头传来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