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尽 棠梨香

2020的寒假格外漫长

一直到桃花梨花都开了，也没有开学

疫情在肆虐，而我的思念也如同野草疯长。

以至于看看梨花也会想起从前

大约是在四年级的时候

高行止那个学美术的哥哥，开了一所小小的美术学院

他开心的跟我展示他画的画

我记得那是一朵很鲜艳的海棠花

对于幼年除了课本插画从未欣赏过美术作品的我

哪怕是一朵不怎么逼真的海棠

也显得格外美丽

于是在高行止的诱惑下

我成为了美术学院的一员

在别人眼里，高登先生是老师

但因为高行止的缘故

我一直随他叫高登哥哥

高登是个很好的人

在所有的大人里，我难得不讨厌他

因为他从来不会把小孩当做小孩

也不会把大人看做大人

在他面前

孩子可以得到充分的尊重

大人也可以像孩子哭泣

他种的梨花是我见过最干净的

因为我此后所见的梨树林大多是经济林

都苗了化肥

虽然看着也好看，却只可远观，不可近闻。

他的林子得天独厚，土质特殊

即使不施肥也长得极繁茂

在梨花林里，我和高行止曾经“狼狈为奸”

高行止喂，你小点声，被登哥知道咱们偷偷刨了他的酒，非打死我们

赵六六高登哥哥才不会打我呢。

高行止我跟你说，其实高登脾气可暴躁了

高行止他表面上的样子其实是装的

高行止你不要被他骗了

高行止只有我这样子的男生，才是值得信任的

赵六六我跟你说，我有个哥哥，长得好看又温柔，他有好多漂亮的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学画画啊？

赵六六这话是谁说的？

高行止的脸一阵红

高行止那你也不许整天跟高登待在一起

赵六六我哪有

赵六六不就找高登哥哥画了几次细节啊！

高行止你看看，你都不叫我行止哥哥，却叫他高登哥哥

赵六六？？？

赵六六高行止，我是随你这表哥叫的啊，这有问题吗？

高行止随我叫的啊

高行止随我

高行止……

高行止的脸更红了

不知是不是气傻了

但出乎赵六六的意料

他下一秒居然傻笑起来

高行止嘿嘿嘿

这个笑把赵六六吓个半死

赵六六高行止！

高行止奥奥

高行止挖酒挖酒

高行止和我趁高登中午出去约会的时候

把他藏的三坛子梨花白都挖了出来

我保证，这事真的是高行止主使

我只是一时好奇心上头

才会与他狼狈为奸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

梨花白不同于别的白酒

是带着梨香的果酒

喝起来有点像梨汁，又因为埋在地下，所以喝起来格外凉爽甘甜

但我喝的时候没想过，酒与果汁的不同就在于——会上头

高行止六六，你去把那件小白裙子换上吧

赵六六为什么啊

高行止因为，你穿那条裙子，好看

赵六六好啊

赵六六高行止，好多个行止哥哥

高行止六六，你醉了

高行止我只有一个

赵六六你才醉了呢

赵六六我的裙子上次不知道被谁划烂了，不能再穿了

高行止是吗？我要是知道是谁，就揍他一顿，替你报仇。

赵六六你怎么这么暴力啊

高行止你不要怕，我只对那些欺负人的人暴力，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这么可爱，像小兔子一样。

赵六六我是小兔子，我要去树上睡觉

赵六六晃晃悠悠的把腿搁在低树枝上，居然叫她给爬了上去

还越爬越高

高行止赵六六，你下来，太危险了

赵六六高行止，我看见了整片梨花林，好漂亮哦

赵六六啊！

伴随着赵六六的尖叫，她从枝头滑下

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准备好了毁容

可是意料之中的痛没有到来

她身下是软软的——高行止

高行止嘶

他抬头

而我就趴在他胸口

他真是个会一心二用的人

在疼痛之余还不忘啄了我的脸颊

我那时喝了酒整个人都模模糊糊的，他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高登你们两个！

赵六六啊？

高行止哥，你回来了啊

高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真是……真是……

高登很生气

可又不得不先把我们两个醉鬼安顿好

那或许是高登人生里难得委屈自己的一回吧

幸亏高登的树种的不高

才没让我们两个坐上轮椅

后来，他背上带着绷带，我身上贴满了创可贴，我们惨兮兮的挨了一顿训

那年的酒真的好香啊

那年的梨花也好美

或许美的不是梨花，香的也不是酒

而是因为和他一起

海棠艳，梨花淡，旧日梦，似镜幻。话不尽，棠梨香，青梅两小无嫌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