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即使没有被别人当做过是贵族,但身体却如贵族那样虚弱——想想也是,她一天到晚都在屋里调制香水,哪里会有像肮脏低贱的平民那样强壮的身材体力。
饥饿和疲惫几乎把她吞噬,只有头脑里的信念不会在令人绝望的环境里被磨灭。
克洛伊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麻木地执行着"不能停,继续跑"的指令。
疼痛,饥饿,疲惫,困倦——绝望。
克洛伊·奈尔约瑟夫先生……约瑟夫先生……
克洛伊疯狂地咳嗽着,嗓子里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灼烧。
她全身都很疼,连续两天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好在她在第二天傍晚追上的约瑟夫先生的马车——或者说是德拉索恩斯家族的车队。
虽然说是车队,但也仅仅只有两辆四轮双驾马车,车上看起来并不是很拥挤,看样子那些佣人管家们都被赶走了。
车队晚上会休息,克洛伊并不想打扰到约瑟夫先生,只是悄悄地跟在车队后边,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休息。她打算明天早上再去找约瑟夫先生要点水喝,食物的话她就不奢求了。
又是一整夜没合眼,她生怕一睡着就再也见不到约瑟夫先生了。
清晨,约瑟夫下车休息的时候发现了已经头脑不清醒的克洛伊。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克洛伊?
约瑟夫轻轻地抚摸着克洛伊的脸颊,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克洛伊咳嗽了几声,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白色的卷发……长长的睫毛,柔滑的脸颊……
克洛伊努力想让双眼聚焦,看清眼前的人是不是约瑟夫。
克洛伊·奈尔约瑟夫先生……是您吗?
约瑟夫嗯了一声,悄悄给克洛伊取了些水,幸好父亲还在休息,要是父亲醒来发现他给克洛伊分了些水,怕是要大发雷霆了。
克洛伊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努力地直立起上身,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递给约瑟夫。
克洛伊·奈尔谢谢……不用给我太多的水……
约瑟夫心疼地摸着克洛伊苍白的脸颊,这副和薇拉一模一样的脸,还真是叫人心疼,看见克洛伊,仿佛看见了薇拉憔悴的样子。
约瑟夫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克洛伊。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好好休息一下吧,别的事我来就好。
克洛伊摇了摇头。
克洛伊·奈尔不……不用坐车,我跟着就好。
约瑟夫抱起克洛伊,把她轻轻放在车上。父亲在前边的马车休息,粮食也和父亲放在一起,而他和克劳德坐后面一辆马车。
克劳德感到轻轻的响动,睁开眼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儿。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嘘……
约瑟夫示意克劳德不要出声。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这是克洛伊,一直跟着咱们的马车,她很累了,让她休息吧……不过尽量不要让父亲知道,要是父亲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不会是好事……
克劳德皱了皱眉,随后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继续休息了。
很遗憾的是,在中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父亲发现了正坐在马车上睡着了的克洛伊。
或许是太累了,身边的吵闹也无法惊醒她。
约瑟夫和他的父亲吵了一架,为了能让克洛伊多休息一会儿,或者给克洛伊争取一些食物也是好的。
两人一直争执着,约瑟夫的父亲执着于约瑟夫竟然能为了一个女孩儿和他顶嘴。
最终的决定是,让克洛伊在车上多待一个小时,之后必须下车,水源和食物都不提供给克洛伊享用。
约瑟夫用手指轻轻划过克洛伊干裂的嘴唇,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愈发愧疚。
一个小时后,克洛伊被约瑟夫的父亲强行赶下了马车,而克洛伊也不气恼,她明白自己的地位,现在她被她的亲人抛弃了,她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可怜又可笑。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薇拉呢?
克洛伊总是这么容易多想。
如果是薇拉,约瑟夫先生恐怕不仅会拼命让薇拉留在马车上,还会给薇拉食物和水。即使约瑟夫先生的父亲不同意,约瑟夫先生应该会宁愿他自己下车也会让薇拉留在马车上。
克洛伊·奈尔对啊……不一样的啊……
克洛伊心里不是滋味,但是此时没有人,或者说,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人在乎她克洛伊的感受。
克洛伊跟着马车行进,腿疼得像扎了千万根针。
约瑟夫先生每天半夜会给她喝水,还会给她一点面包,克洛伊知道,这些食物都是约瑟夫先生从自己食物都份里分出来给她的。所以即使约瑟夫先生给她留了很多,她也不愿多吃。
除了偶尔会遇到一两个粗暴狂躁的平民,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然而,也正是平静才会带来灾难。
克劳德先生染上了不知名的疾病,他咳嗽的得厉害,而他们的父亲,再次做了一个决定——把克劳德赶下车,至于他要不要跟在马车后边,他自己决定,父亲害怕这种疾病会传染给他,恨不得把克劳德扔在荒野之中。
这不知名的疾病,也找上了克洛伊,她也开始咳嗽,偶尔还会咳出血来。
下肢的疼痛,头脑的混沌以及发了疯般地咳嗽。
但是忘忧之香似乎可以缓解这种疾病带来的痛苦。这也让克洛伊越发依赖这种可以麻痹神经的香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克劳德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快要撑不住了,约瑟夫先生的父亲说,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就到了。
完了完了我又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