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马车缓缓向前驱使,马车周围围了一圈丫鬟仆从,丫鬟仆从外边又围了一圈带刀的侍卫。
茶馆里有人朝他们努努嘴:“瞧,这可是长安郡主回京了。”
“长安郡主?她是什么来头?”
“长安郡主的爷爷是圣上,父亲是淳王,外婆是大长公主,你说这身份精不精贵?”
“本来还听说李纨绔的未婚妻是长安郡主,现在看来是假的咯。”有人插嘴道。
“婚事是真的,只是不知这长安郡主是美人到底是真是假。”
“长安郡主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应该是副江南美人的面貌。”
“那可不一定,大长公主的驸马可是蛮族,说不定长安郡主长了一副异域美人的脸。”
“异域美人透着江南风情,岂不美哉,哈哈哈。”
艳阳照得地面发烫,屋里也没多凉快。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下人赶着,一个没注意,脚下一踉跄,跌了一跤,顾不上拍身上的泥,连滚带爬扑进屋内。
“那李公子是个纨绔,在京里闹了不少笑话。”
少女直直跪下,垂眸:“娘亲,就取消婚约吧。”
坐上的淳王妃脸色微变:“别扇了,手脚不利索的,下去端几盆冰块来放着。”
“长安,娘以前怎么教你的?”淳王妃皱眉,狠狠拍桌,“听些流言蜚语就想退婚?”
“李公子闹的那些笑话长安听过的。”长安道。
“你们这婚事是打娘胎定下的,退婚不是打娘的脸吗!”淳王妃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主动退婚,王府也留点颜面。”长安道。
“这婚要退也不是不可以。”淳王妃喝了口茶,目光不离长安,“这婚必须让他李家来退。”
长安不可置信:“他们李家大不如前,怎么可能主动退婚!”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淳王妃笑道,“是嫁是退,你自己想办法。”
打探到李公子的下落,长安马上就出门了。浓厚的香粉味顺着风,扑面而来,长安忍不住后退几步。
“郡主,那李公子就在里面。”
长安用帕子掩了口鼻,向怡红院里面踱去。
“哎哟,这位小姐可是来找小倌的?”老鸨看着长安眼睛一亮,逐步靠近长安,“我们这什么类型的都有,您要找认识的还是换换口味?”
长安僵了僵,往后退了几步,丫鬟上去一挡,替长安说道:“我家主子找李润。”
“李润,还真有认识的。”老鸨嘿嘿一笑,果然,什么一尘不染的仙儿都是骗人的,立刻叫人去找叫李润的小倌。
“小姐等等,我们这院大人多,找人可要费些时候。”老鸨道,又是进了长安几分。
一退再退,忽的从身后穿来有力的手环住长安的腰,直直把她揽入怀中。
“哪家的小娘子来怡红院找快活的,要不爷陪你玩玩?”身后的人不老实的想要拿开长安捂住口鼻的手和帕子。
“登徒子,放开我家主子!”
丫鬟立刻冲过来想对那男子拳打脚踢,想法还没实现,就被怡红院的护卫拎出去了。
“李润公子……”刚想上去劝解的老鸨愣了愣,“李润——”
“嗯?”李润轻抬桃花眼,瞥一眼老鸨。
长安猛的用头往后一撞,后脑勺与下颚相撞,疼得她差点绷不住脸。李润比她更疼,口腔里一股铁锈的味道。
李润面色一沉,狠狠把长安丢了出去,怡红院的护卫眼疾手快,接住了长安。
“李润公子。”老鸨讨好的笑了笑,“那位小姐是本店的客人,您能不能……”
电光火石之间,李润已经掐着老鸨脖子,眼睛一片赤红。他从来没被女人这样对待过,咽下口中的血猩,咬牙。
“不能!”
“巧了,今天这事,本郡主也不想这么了了。”长安走到李润面前三米处,完全没有被李润的气势下到。
李润丢下老鸨,迈步上去,手狠狠掐起长安下颚:“郡主看着像江南美人,骨子里到底是流着一半蛮族的血。”
“李公子若是再不放开,这京里的怡红院可都保不住了。”长安圆目怒瞪。
一旁的老鸨看着心焦,长安的身份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长安要是出了事,自己这店那可是说没就没的。
“李润公子。”老鸨小心翼翼开口,见李润没有掐自己脖子,才敢道,“长安郡主也是为了寻你才来的。”
“你找我?”李润松了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喝着小酒。
长安站直,居高临下,俯视他:“没有花酒喝的日子,李公子受得了吗?”
“花酒好喝,郡主要不要尝一尝?”李润嬉笑,对长安举酒杯。
“李家自动退婚,不然这京里就没有花酒卖了。”长安皱眉道。
李润笑道:“这花酒不是一家开,那些贵人没几个不分羹的。”
“这婚,你到底退是不退?”长安厉声道。
“不知长安郡主有什么资格让爷退亲?”李润放下酒杯,似笑非笑,“郡主还是先准备嫁衣吧。”
“李润,本郡主是不会嫁给你的。”长安道。
李润问:“那为何郡主不退亲?”
“要不是娘不让,本郡主早退了。”长安砸了几个酒杯,这才觉得解气。
“让李家自动退亲。”李润冷眼看长安,“郡主当真不知淳王妃想做什么?”
长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知道娘亲的打算,但她接受。
见她这样,李润也不想说什么了,逮了一个美人高高兴兴的谈风花雪月。
看来退亲这事,得慢慢谋划。
隔天,京里的怡红院翠花楼什么的全被带刀的侍卫围了,美名其曰保护他们。客人吓走了一波一波,唯独李润逛了一家又一家的青楼。一连几日,有些人坐不住了,开始给淳王府施压。
“封又封不得,那长安保护她们还不行吗?”长安跪在地上。
淳王眯着眼睛,道:“在京里你还是太闲了,皇上赏的布料已经到你院里,嫁衣没绣完不许出门。”
“爹……”长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瞥一眼淳王,迅速低头。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怡红院的侍卫撤了,换到长安郡主的荣华苑被围得水泄不通,长安郡主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京城里了。
一块小石头砸在长安手上,手一歪,绣错了一针。长安皱眉,还未等他抬眼,蜡烛已经灭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