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可终于醒了，曺圭贤那个忘恩负义的狗崽子，可真是下得去手。”崔始源眼角有些泛红，顾忌着这是在医院才压低了声音。
“局长。”一身病号服的朴正洙正自顾自地做起来，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甚至连声调的起伏都听不出。
“是副局长。”崔始源纠正道。
“局长......不好意思，呃，副局长，我应该是见到希澈了。”朴正洙仰头看着呆呆的站着的崔始源，又兀自笑了，然后垂下头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这事你不要管了，曺圭贤那王八羔子审了你三十个小时，你已经洗脱嫌疑了，现在就安心养伤。等......”
“你是说我真的见到希澈了？”朴正洙脸上乍然泛起生气，连嘴角的梨涡都灵动起来“我以为，有是梦呢。”
崔始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既然你醒了，我还得做份笔录。”
“好的，问我最后一次见到希澈是什么时候？”朴正洙拖着带输液管的手臂，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
“是中秋节那天，大概是下午五点左右，走正常探监程序进去的，你们查记录都能查到。”
明明自己也是警察队伍当中的人，现在却一个“你们”把自己剔除在外，只是当时听着这番话的崔始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而已。
“金希澈自从入狱之后一直很配合收押，单单你见过他之后他在转狱途中逃了。”崔始源看着对方平静的神色，没由来地觉得生气“你们见面时说了什么。”
朴正洙将头转向一侧，看向窗外的围墙投在窗台上的一片阴影，眼神变得迷离了几分“说了什么啊，我去见他那天真的有很多话想说来着，去的路上连腹稿都打好了，但是见到他之后还真的什么都没说。”朴正洙微微眯起眼，将已经放空了的目光收回，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不是为了看见什么，而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焦点“我醒来之前好像梦到了头回见到希澈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他是最有名的狙击手，挑了我做他的观察手，我跟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啊，太傲了。”声音淡淡的像是要融进隐晦的尘埃里。
“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叫护士过来。”崔始源把钢笔重新插会胸前的口袋里，啪的一声合上了记录本两只手无所适从地垂在膝头。
朴正洙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着“他说他叫金希澈，不让我叫他前辈。”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又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你别说了。”
“我大概有三年没见过希澈了吧，对，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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