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以后可不可以别再干这种事了?那么多兄弟在,你何须事事冲在最前面!别忘了,翼盟堂早已和过去不同,你也不再是十七岁的少年......马上就要论文答辩了,我忙碌得很,可不想隔三差五就得跑来为你处理伤口。”
似乎觉得前面的话说得太过于温情,黑棘又额外补了一句,非要把自己的关心转换成害怕麻烦的感觉。
“他娘的,你少啰嗦,动作给老子麻利点!想痛死老子是不是?”
其实局部麻醉过的伤口,暂时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但是对穆古夫来说,堪比女人唠叨的黑棘的话语,却让他觉得比疼痛还要难以忍受。
面对他的关心,他只能别扭地以咆哮来回应。
“是!老大!我闭嘴!”
黑棘不再说话,开始专心于手上的工作。
他戴上医用手套,用已消毒的手术刀利落地划开穆古夫手臂上的伤口,再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镶嵌在肉里的弹头,然后切除腐烂化脓的皮肤组织,清创、消炎、缝合、包扎,最后在打上一针防止感染地破伤风针。
整个过程驾轻就熟,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完美。
“好了。老大,一个星期,最少一个星期!你的这只手臂,不能用力、不能沾水,你应该忌烟、忌酒、忌吃刺激性的食物......”
“好了,好了,你刚说你要去搞那什么什么论文辩答?很重要的吗?要不要老子下个命令,让兄弟们这段时间不要找你?还是说,你需要一张直飞美国的机票?”
穆古夫不耐烦地打断黑棘的医生忠告,直接转移话题。
“不用。我已经跟我的教授做了沟通,论文答辩通过视讯进行就可以。给兄弟们治伤,也不需要暂停......正好,我算是做了活体练习!”
“靠,那老子不也成了你的试验品?”作势出拳朝着黑棘的小腹就是一击,穆古夫心里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翼盟堂。
“我听说,你的学校本来打算让你留校?”
“对。”
“黑棘,你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大哥为你感到骄傲。你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去的。你不用觉得你欠了大哥、欠了翼盟堂什么。大哥很早以前就说过,你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你不用再回来,还记得吗?”
“老大,这就是我想过的生活!”
哈佛大学医学院,最严厉最优秀的博士生导师比约翰门下最得意的弟子黑棘,如今无论走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在那光明的世界里熠熠生辉。
可是他却回到了这里,默默站在了穆古夫的身后。
因为什么?
因为穆古夫替他挨过拳头、挡过子弹、进过监狱?还是因为穆古夫以磕头下跪换来的五位大学知名教授的入学推荐信,以染血之手换来的源源不断的经济支援?
都不是!
穆古夫不是只为他一个人这么做过。他不用为自己曾经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些,而背负重担。
他选择回来,只是因为他想回来,想要站在穆古夫的身后,一辈子追随着他拼命往前的步伐!
这,就是黑棘想过的生活!
“你......”
“老大,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了她,得罪薄野权,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到翼盟堂的漂白计划。”
穆古夫还想再劝,但黑棘显然也不想再继续那个关于自己未来去向的话题。干脆将医院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搬出来挡驾。
得罪那个在白道上同样称得上霸王的薄野权,已是怪事;为了一个女人得罪薄野权更是稀奇。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黑棘小心谨慎,找穆古夫问个明白了。
“老子这么做当然有老子的理由!”
“什么理由?”
“就是......他娘的,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你管老子什么理由!”
差点就将那段让他丢尽了面子的往事脱口道出。穆古夫面对黑棘探究的眼神,干脆直接来个翻脸不认人。
“老大,难道你喜欢那个女人?”
“谁喜欢她了!你小子,想挨揍是不是?老子的事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最多就是比较迷恋她美丽的肉体而已!
穆古夫大声地咆哮,却不知道自己比平常更大的音量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的最好写照。
黑棘了解地微笑起来,从穆古夫的反应中已经获取了他想要的信息。
穆古夫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黑了一张脸还想再吼,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砰地一声撞开,马上就将他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他娘的,那个不要命的?”
穆古夫条件反射地迅速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枪,黑洞洞地枪口对准了门口。定睛一看,那不要命的小子竟是刚才屁滚尿流滚出去,现在又火烧屁股一样跑回来的那个小弟。
“老、老大,是、是、是我!”
“你不是已经滚了吗?现在又给老子闯进来做什么?皮在痒,想挨揍了是不是?”
“是、是,不是、不是。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弟吓软了腿,暗自在心里哀号自己今天真是犯太岁,倒霉倒到了太平洋。
“老大,是医院打电话来,说那个步小姐醒了!”
“你说什么?”
“那个,老大,医院刚刚打电话来,说那个步小姐醒了!”
“靠,你怎么不早说!”
穆古夫在第二遍,总算听清了那小弟转达的消息。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手抄起椅背上的外套,便冲了出去。
“老大,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黑棘赶紧追上。
偌大的房间里,瞬间便只留下了心跳还未减缓的小弟,委屈地站在门边嘟囔自己的确是第一时间壮足了胆回来报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