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17年。
黎国都城。
黎潇城。
仲夏时节,黎潇城内的大街小巷的人却不见少。
人山人海。
酒香飘在巷子里。
右将军府内。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身穿紫萝锦绸罗缎群,梳着灵蛇髻,发髻上还钗着和田翠玉柳扇簪,白净的小脸上尽是愁容,五官有着些许的英气的女子问道。柳眉杏眼,我见犹怜。
堂前一个妇人正襟危坐,但脸上确实和此小女子一样的愁容,她细长的远山眉微微皱着,和那个小女子有几分相像的脸上许是保养的好,皱纹不多。
她身穿雀栾金丝裙,梳着清爽不臃肿的发髻,上面只簪了翡翠朱钗,让外人看来可没有一些黎国右将军夫人的模样,虽没有雍容但却十分端庄。
妇人细长的手端起金檀木桌上的白玉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开口:“冷郁啊,别着急,王上定会想办法的!你南宫伯父也会帮忙的。”她娓娓道来,明明十分紧张,谈吐间却十分从容。
那个叫冷郁的漂亮女子却耐不住性子,大吼起来:“娘!我西门家不还有我西门冷郁吗!西门冷佑整天窝在书房里也不练功,不如让女儿假扮弟弟去战场援助爹爹吧!”西门冷郁边说边舞起了剑,想让自己的娘看看自己的功夫。
妇人却猛地一拍桌子,冲着西门冷郁说:“冷郁!这可是欺君大罪啊!就算娘知道你武艺高强,但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得了?你和冷佑长得像是像,但也不能这样胡来,就算赢了战事,这罪名我们也担待不起啊!”
西门冷郁甩了甩裙摆,杏眼一斜,双手交叉在胸前,手中的剑还未放下:“娘,你不整天还说你们纳兰家出了个你这样的小姐吗?整天说你当初帮我外祖父打仗的事吗!怎么轮到我了你就不愿意了?”西门冷郁质问道。
纳兰夫人轻咳一声,不做声。西门冷郁看到她不说话,走到纳兰夫人身旁,扯着她的衣角。
撒娇卖乖道;“哎呀,娘亲,你就让冷郁去吧,冷郁保证绝对不让别人知道!而且把爹爹平安带回来!”西门冷郁软磨硬泡才说动了纳兰夫人,纳兰夫人扶了扶额,叹了口气:“好,我明日便进宫面见王上。”西门纳兰开心地笑着感谢纳兰夫人。
刚站起身,便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婢夏荷走了进来。
还未夏荷开口禀报,西门冷郁便抢着问:“是不是辰兄来了!”如此大声吓到了小巧玲珑的夏荷,要禀报的话也忘了说,看着西门冷郁跑了出去。待夏荷回过神,猛地转身跑过去,边跑边说:“大小姐!不是南宫辰公子!是端木卿鸿公子!”一小团莲粉飞奔而去。
纳兰夫人摇摇头,心中却还在隐隐担心自己的夫君,黎国堂堂右将军西门胥,毕竟年龄已三十有九,身子骨大不如前,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出了事,这该如何是好。
纳兰夫人唤了一身身旁的侍卫长:“冬松,如若王上同意,你便跟着大小姐一起,定要保护她安全。我知道你虽一十有九,只比我家冷郁大两岁,但我还是很放心你,定要护她安全。”叫冬松的侍卫长剑眉微皱,一脸坚定,适中的丹凤眼中满是自信,高挑的身子微微弯曲,拱手说:“定不辱夫人使命。”
将军府内,烟雨梧桐园。
西门冷郁在前面飞奔,发髻上簪子的摇坠随着西门冷郁的步调摇摇摆摆,一个紫团晃过,正在打扫的仆人揉了揉眼,后面夏荷在不停的追,嘴里还在制止西门冷郁:“大小姐!别去!是端木卿鸿公子!”又一个粉团晃过,仆人又揉了揉眼,继续打扫亭子。
西门冷郁一把推开府门,本想着见得是自己青梅竹马温文尔雅的南宫辰兄,谁知迎上来的是对她死缠烂打的端木太守之子端木卿鸿。西门冷郁的辰兄还未叫出口,便生生噎了回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转身就要走,却被端木卿鸿一把拉住,西门冷郁没站稳,一下倒在了他的怀里。西门冷郁怒火中烧,一脚踩上端木卿鸿的脚,端木卿鸿吃痛,松开了她,她一溜烟跑了,却又撞上了风风火火赶来的夏荷。俩人“噗通”一声全部坐在鹅卵石铺的路上,疼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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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冷郁坐在梧桐亭里揉着自己的腿,屁股也疼但是不能揉。夏荷在一旁疼的皱着脸。
端木卿鸿满是担心,关切的话语不间歇。西门冷郁有些不耐烦,对着端木卿鸿说:“端木卿鸿,你别缠着我了,我俩没可能的!我就喜欢我辰兄一人,听懂了吗!”西门冷郁按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已不受控制。
端木卿鸿眼里的光有些暗淡了,当他父亲还不是太守的时候,当他自己还不是太守之子的时候,当他还只有八岁的时候,便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喜欢拿着木剑帮他赶走欺负他的人的西门冷郁。
端木卿鸿缠了她九年,也喜欢了她九年。端木卿鸿猛地站起,凑向西门冷郁,西门冷郁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伸手推他,想站起身发现根本动不了,一动就疼,夏荷看见自己家大小姐可能有被受欺负的可能,立马想起,拉端木卿鸿的衣服。
端木卿鸿却又猛地站直身子,夏荷一个趔趄。
他问:“冷郁,我哪点比不上南宫辰啦?”西门冷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转即说道:“哈哈哈哈,你可别说我伤害你自尊心。”端木卿鸿坐在石凳上,点了点头。
西门冷郁开始扳起指头算南宫辰的优点:“第一,我的辰兄他身材高挑,能文能武,性格温柔,还善解人意,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真的叫人沉醉,他脸上的五官每一处都比你好看!他的桃花眼是你的小小的双眼所能比拟的吗?第二......”还未等西门冷郁说下去,端木卿鸿便捂住了西门冷郁的嘴,西门冷郁顿了一下,拍开了他的手。
西门冷郁正想骂他,他却拿出了一瓶像是药粉的东西放在石桌上,说:“这是我爹去北方视察时带回来的灵药,什么都能治,你试试,应该不会疼了。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西门冷郁看了看琉璃瓶里的药,对他招手:“谢谢啦,缠人端!”
西门冷郁心想:这下就不怕上战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