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我,”
“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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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她睡眠一向很浅,睡梦中被佣人繁杂的脚步声扰醒。
她拉开门拦住一个端着热水盆的女仆,
柳承徽“发生什么了?”
仆“是少爷…… ”
女仆似乎有难言之隐,皱着眉纠结了半天除了焦急与无奈愣是什么信息也没说出来。
柳承徽索性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向朴智旻房间跑去。
因为有佣人的进出,房门没锁。
她敬爱的先生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洒下一片银色光辉,更像是在他脸上凝结成了一层冰霜。
柳承徽“……先生”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惊醒了虚弱的睡美人。
先生呼吸极浅,浅到几乎察觉不出。
曾几何时,柳承徽荒唐的想万一哪天她将手指横放在先生鼻尖,却再也感受不到那一丝令人缱绻的温度。
她一定会当场疯掉的。
柳承徽被阿卡姆理事人收留,在那种炼狱般的地方呆久了,呆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在那种顶级杀人魔聚集的地方,要不是金泰亨的庇佑,她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都不为过。
她把金泰亨叫做小丑先生,因为他在泥潭中与她共生,难舍难分。
在阿卡姆,
金泰亨教她第一次用枪毙了那个人种侮辱的咧嘴女,
帮她挡住了理事人多次致命的惩罚,
带着她第一次犯罪,抢劫美洲银行天文数字的钞票,
带她越狱,带她尝试一切自己畏惧却又不得不经历的东西,
他是她的启蒙者,
无论是枪法搏击,还是心理战术,
更包括——性。
他有着她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热吻,第一次动.情。
金泰亨是瘾,是那种一碰就戒不掉的心甘情愿溺死在里面的毒。
他的疯狂隐晦,怪诞诡奇,热烈赤诚,
他的所有,都让柳承徽无法拒绝。
可朴智旻不一样,
如果说金泰亨是satan,朴智旻一定是jesus。
是来拯救她的耶稣。
天知道高贵的杜邦家族继承人把她从人生低谷濒临死亡的绝境中捞起是一种多么令人窒息的救赎感。
溺水的人只有在短暂接触过氧气以后才会更觉得上层光明的珍贵。
柳承徽把自己伪装成天使,只有天使才配和耶稣站在一起,成为他忠诚的信徒。
她追随金泰亨,是天性使然,是人无可避免的劣根性。
她追随朴智旻,是避无可避,是明知粉身碎骨也要偏执的神往。
——
床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慢慢睁开眼睛,明明身体虚弱呼吸不畅,眼底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JIMIN“阿承……”
柳承徽几乎是跪着奔过去,将手心熟练的钻进男人的手里。
柳承徽“我在的先生。”
他伸手捻住柳承徽没来得及漂回来的粉白色发丝。
JIMIN“我们阿承长大了,”
JIMIN“都喜欢染头发了。”
柳承徽“……”
他对越狱的事情,只字不提。
他选择忽视那天晚上的阴暗,保住柳承徽最后倔强的尊严。
柳承徽“你要是不喜欢……”
我明天就去染回来。
JIMIN“我喜不喜欢不重要,”
JIMIN“阿承,”
他盯住女人泛着蓝色的瞳孔,
JIMIN“我好像要离开了。”
柳承徽心脏被猛的一攥。
整个快要爆开。
柳承徽“你要去哪里。”
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是华盛顿,是东京,是这世界上任意一隅,
还是,
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