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兹贝伦是所谓的上流人士中被窃窃私语的鬣狗。
嘿,兄弟,你知道的,鬣狗的肚子永远填不饱,他们贪婪的望着每一个猎物,即使是最凶猛的狮子也要避让。
事实上爱因兹贝伦早就被他们自己养的蛀虫吃的一干二净,不过鬣狗总是那样,他们靠着联姻的方法让自己看上去还是像贵族一样优雅,而被联姻的家族会狠狠唾弃那厚重羊皮纸上用细小花体字写着的宛如割肉的协议,家族夫人总会将那羊皮卷捏到手尖发白,可谁让他们被抓住把柄了呢?
鬣狗的可怕就在于,团结。
不管是尊贵纯净的正统血脉还是杂乱肮脏的外室血脉,他们的出生即被流淌在血液里的贪婪与野心,即使他们互相厌倦恶心,但,利益至上,不是吗?
十七岁的少女提着厚重的宫廷裙,黑纱轻遮住半张脸,高跟鞋踩在马车梯子上,她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紫色的眼眸波澜不起,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绿色的翡翠戒指,后面的女仆提着行李箱,静静地站在一旁。
爱因兹贝伦的血脉分布极广,毕竟那些狗杂每次发情都对得起狗这个称呼,留下他们的种后离开,在各个方面都能有些人脉,这也为联姻提供了利益。
抓住把柄了不够,还得有个让那些贵族愿意谈判的权利。
年仅十四岁的嫡女古尔维拉·塔·爱因兹贝伦站在城堡的三楼,看着那少女提着裙子进了马车,车夫一甩鞭子,身材壮硕的马提起前脚长鸣一声开始蹦跑,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撞。
“蒂娜也出嫁了呢。”良久,古尔维拉回神,转身朝里面走去。
女仆跟在她后面,古尔维拉坐在沙发上后,她去端来红茶。
不知名动物的皮毛的沙发格外柔软,就像坐进了云朵上面,人在往下掉。
掉过云朵后,便是令人恐惧的高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肉泥,被那些恶心的老鼠分食。
古尔维拉端起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少女眼中的尖锐与沉暗,荡漾开来的红色水波碰壁而回,古尔维拉微抿一口,“女仆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少有的温柔浮现,让这个姑娘身边的气场一下子尖锐不少。
旁边的女仆弯腰,没有因为少女的称赞松气,恭恭敬敬的回复道,看着时刻绷着脸的女仆长,古尔维拉松懈气场。
“爱因兹贝伦家族是一个无底深渊,想要在这里存活下去,难。”少女用余光看了看紧张的女仆长,看见她下意识的动作后忍不住笑了笑,“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冷汗顺着女仆长的发尖流下,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没事的哦,要好好把它生下来,因为啊”少女停顿了一下,将红茶放回桌子,“我们是团结一致的。”
窗外的狂风大作,室内明明烧起炉火,却仍让女仆长感受到了寒冷,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正在兴奋,前所未有的活跃。
寒意从骨髓中蔓延,腹部因孩子的活跃而一阵阵疼痛,就像是突然来到了暴风雨的大海,她开始不断下坠,下坠,被触手一样黏糊糊的东西缠住脚腕,她挣扎不开,看着最后一丝光明泯灭,而她坠入无底深渊,口鼻都被腥臭的海水侵入,周围尽是尸骸。
而鬣狗,在海底分食他们的尸体。
回神间,大小姐已经不在,唯有沙发上的一丝热度和桌上的红茶告诉她这不是幻觉,空荡的大厅让女仆长感到害怕。
欢迎加入爱因兹贝伦,加入这个肮脏的,混乱的,为了权利而生的家族。
流淌在你的血液里的是至高无上的爱因兹贝伦的荣光,你既是尊贵的爱因兹贝伦。
不用在意别人的话语,那是藏在黑暗中窃窃私语的嫉妒。
你是至高无上的,尊贵的,独一无二的。
我们追求权力,追求地位,追求金钱,追求完美。
人的野性与欲望为我们不屑,我们为爱因兹贝伦的荣光而生。
黑发紫眸是不变的标志,我们被称为“绝望的鬣狗”
我们驻扎在那些肥肉的身上,吸食血肉,为夺利益。
我们的一举一动既充满着贵族的优雅与尊贵,指尖轻跳在黑白琴键,腰肢折下的脚尖乐舞,挽起发丝编扎,仪容永远整洁干净,裙子上不允许一点污泽。
我们的一举一动既充满着贵族的优雅与尊贵,松开羽毛那箭矢瞄准猎物,摇晃的红色液体在高脚杯中轻抿,棱角分明的线条使那些女人尖叫,礼服上烙有那些小姐的红色唇吻。
我们是,爱因兹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