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的幼驯染
作者:船色
简介:
有请男女主年幼ver.来介绍一下自己在本文的定位,鼓掌!
小手冢:【面无表情】我负责貌美如花,温柔体贴,是小那羽贴心的小棉袄。
小那羽:【叉腰】我负责用拳头惩恶扬善,一个人支起了全文出场角色的平均战斗力。
一只叫胖太的橘猫:喵喵喵?
年长ver.
手冢:【棒读剧本】网球部学生会以及课业压力,每年过生日我都不忘跟神讨要三头六臂。
那羽:【迷惑】每年手冢过生日都有一神棍出现在我梦里,跟我说“给你颁个任务”是怎么一回事?
颁完任务回来的神様:她就是你的三头六臂(那羽:?
#从小学一年级一点一点写到高中的慢热长篇
#00章先当它是平行世界吧以后会替换;02-07章待修(更新新章节为重,也可能不修了
#更新超——慢!慎重入坑!
展示第一章:
我叫稻垣那羽,这年四月的时候在神奈川度过了自己的7岁生日,是一个慢热怕生并且自认为早熟的女孩子。
翻译一下的话……没错,就是那种只会对着父母颐指气使,一跑到外头面对了生人就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的小鬼。
如何,是不是觉得很讨人厌了呢?但我不得不再告诉你,我讨人厌的地方远不止这些,因为在别人看不着的地方,我还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活泼奔放”的熊孩子。
爬树、翻墙、与在道上狭路相逢的野猫野狗打一仗……尽是这些不怎么安全的“游戏”组成了我的日常。
崭新漂亮的衣物穿到身上,三两天就要被难看的勾痕与尘土布满,本来无暇的肌肤也多亏了我长年累月不知疲倦的折腾,总被丑陋可怖的结痂或淤青盘踞着。
一次又一次在外头折腾完了,像争食失败的丧家犬,我望着笼在日暮里的尖屋顶慢悠悠地走,一个晃神,对上在铁门外焦急等候的母亲的目光,不由得低垂了眉眼,停驻了步伐。
——真是太让人讨厌了,你这个人。
我垂着脑袋暗骂着地上映出的那道漆黑的影子,而那道影子呢,一动不动地,就漠然回望着我。
这样的日子在我国小一年级的时候依旧持续着,只是九月的时候父亲调职到东京,我们一家跟着搬了过去,我撒野的场所便无可奈何地换了一换。
搬到新的社区,意味着我们需要登门问候一下新邻居,也就是说——对,讨人厌的我又能痛痛快快地讨人厌一番了。
新邻居姓手冢,似乎是一个四口之家,其中有一个和我同龄的男孩子。
光是听到“跟我一个年纪的男孩子”的这个形容,我就觉得一阵恶寒。
我想,这世界上如果还有人能跟我斗一斗谁最讨人厌,那一定会是一个“跟我一个年纪的男孩子”。我若是想在这全新的环境里,继续安宁地做一个混世魔王,没准就必须得跟那个男孩子斗一个高下。
被父母拉扯着来到手冢家,按响门铃后,前来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中年女性。长得一对如画眉目,女人微笑起来的时候,眸子里会自然流露出几分温柔。
虽然年纪尚小的我不仅不是阅人无数,甚至可以说是阅的人屈指可数,但我还是想评价一下:她生了一副让人看着就不由得心生亲切的长相……当然,是除了认生的我以外的人。
父母送上了见面礼,与她简单寒暄攀谈了几句,便照例引出了我的出场环节——
“这是我们的女儿,那羽。”母亲拉了拉正在她身后充当迷你背后灵的我,“那羽,跟彩菜阿姨打声招呼。”
而我自然不负所望——看也不看对方。
我的父亲与她解释:“抱歉,她比较认生,熟悉之后就会好许多。”
“没事,小孩子认生很正常。”这位“彩菜阿姨”看上去倒真的如她口中说的一样不介意。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我悄悄从母亲的裙子后探出了小半张脸观察她,却没想到下一刻那观察对象竟毫无预警地朝我这边弯身凑过来,“你好,那羽,我是你的新邻居手冢彩菜,以后请多指教。”
没有丝毫距离感的话语,与仿佛晨露划过草叶似的轻柔嗓音,让刚紧急缩回脑袋的我不由得又伸了伸脖子,看向那只朝我安静伸来的干净手掌。
我无动于衷,就排斥地盯着,而她呢,安之若素,摆了一副要与我硬耗到底的架势,就伸着手等我。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这种我一旦再拒绝,对方就会立刻陷入极度尴尬的境遇,但本人却似乎毫不在乎的情形。
……她或许不在乎,但我在乎。第一次见面就让新邻居受到心灵创伤,心地善良如我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想着,半缩在衣袖里的我的手掌总算大发慈悲似地伸出来,与她手心相触。
柔柔的温度远比我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指尖要温暖多了。
而且那即便是保养良好,还是因为长期的家务劳动而添上的粗粝触感,和我母亲的手实在太过相似,让我望着这个褐色门框下个子不高的女人,心头涌上了股本不该怀抱的熟悉感。
这时候,从站在玄关处的我们的身后传来了生人的声音——“怎么?是有客人来了吗?”
甫一听见,我便如梦初醒地抽回了手,脚下啪嗒、啪嗒地躲到母亲身后,重启了警戒模式。
“是我的父亲与儿子回来了。”视线穿过我们看见了正推开外门走进来的两个人,彩菜阿姨含笑解释道。
像先前一样,我两手攥着母亲的裙子,小心谨慎地探出一双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老一少面容严肃的二人组。
老的那个五官硬朗,脸上一圈浓密、连至鬓角的白色络腮胡子格外显眼,眉毛也是又粗又浓,一看就不好相处。
而小的那个,带着椭圆形状的无框眼镜,看上去眉清目秀,虽不至于像身边的老人一样不怒自威,他面上也是表情鲜少,让人看着便颇有距离感。
来回审视完毕的我这时却是内心窃喜——哼哼哼,这个人一看就打不过我,这段时间可算能享受一番安逸的生活了。
因为迎来了两个新面孔,几个大人不得不公式化地再寒暄一个来回,而且有那老人在场,气氛更是紧绷许多。
好在没交谈几句,老头子就先一步进了屋内,在场便独留下三个大人和一对小孩子。理所当然似地,众人的注意力移到了年纪恰巧一样大的我和那个男孩子身上。
“那羽要转学到青春台第一小学吗?国光也在那里上学,说不定会分到一个班呢。”
彩菜阿姨这么说的时候,我看见大大方方立在她身边的男孩子向我投过来不浓不淡的一眼,但他看上去也没有要和我说什么的打算,看完那一眼也就继续像个木桩似地闷声立着了。
将我们的眼神互动收入眼中,彩菜阿姨兀自弯着笑容对我柔声说道:“国光他话比较少,以后还要拜托那羽多多关照哦。”
关照是不可能关照的——在心里秒答了这么一句的我对上她含笑的眼睛,终归还是违心地点了点脑袋。
初见就让我两次妥协的成功人士——手冢彩菜又转向了自己的儿子,“国光也要跟那羽好好相处哦。”
她温柔悦耳的话音刚落,这个叫手冢国光的少年将视线从他的母亲身上再一次移向了我,但这回他没再做收回的动作,而是保持着笔直望进我眼睛的模样,拿稚气不足的嗓音简短道:“我知道了。”
莫名其妙地,那个瞬间,我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我感觉他口中用几个音节组成的“随口”承诺,似乎与我违心的点头不大一样。
只是,那时候尚且不了解手冢此人的我还不可能知道——那两者岂止是不大一样,分明从本质上就是天差地别。
转学来到青春台第一小学,我干的第一桩大事就是跟班里最嚣张的男生打了一架。
我用的招式可谓招招阴狠,几招下来,就将他打得哭着喊妈妈。
一战之后,我成功登上了班上女霸王之位,无比威风……当然威风归威风,毕竟是初来乍到,不好闹得太轰轰烈烈,打完一架我便往保健室一躲,避开了风头。
到放学的时间,翘了一整节课的我小心提防着教师的目光回到自己的教室,提了书包便打算一路逃回家。
意料之外的是走出教室后,我大步还没迈开两下,竟看见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手冢国光同学。
正站在拐角处不紧不慢地巡视着什么,他侧过头来的时候,好巧不巧与我的视线撞个正着,便蓦地停了动作。
“我在找你。”踩着略快的步子朝我走过来,他说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让我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不管如何,对我而言,是没有理睬他的必要的。
我置若罔闻地跨出了步子,就要与他擦肩而过。
哪知道刚一越过,对方便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小胳膊。
我条件反射地想甩开,没想到这家伙力气倒是挺大,被逼无奈,我只好横眉怒目地朝他吼出声,“放手!”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松开手去。
没想到他竟这么听话,我先是疑惑地挑了下眉,后来才迟迟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自己手臂上那几道从衣袖下暴露出来的淤青。
我赶紧绷着脸往下扯了扯袖管,将他的目光与那几道青紫的痕迹隔绝开。
“我和你一起回去。”一言不发了许久之后,他忽然抬眼看向我,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假思索地便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
“为什么?”他始终保持着一副寡淡的表情,直直地看着我。
“你要把我打架的事情告诉我的父母吧?不可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坚定地注视了回去,甚至还做好了如果他不同意,就径直从这里百米冲刺逃跑的准备。
没想到,他垂眸沉思了会儿,竟是同意了,“我知道了,但是……”
“但是什么?”
我正揣测他的想法,没想到不过这么一瞬的疏忽,我就被他趁虚而入地再一次握住了手心,“你的伤口需要处理,跟我去我家里。”
自说自话地牵着人家小姑娘的手要往家里带,还能一边散发出一身凛然正气的,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我少见多怪地在心里摇头晃脑地感慨,面上则还是绷着一张严肃的脸,“我不去。”
对方望着我的眼神随即就锐利了几分,“你只有两种选择。”
我不由得挑了眉,不可置信道:“你威胁我?”
他没说话,只是站在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回走过的走廊里,面色沉着地等着我选择。
而我,非常难得地站到了被威胁一方的位置上,这会儿的心情可以说是又懵又气,要不是这家伙长了一张不会打架的优等生面孔,我现在应该早已经反过来将他痛揍一顿,让他乖乖闭嘴了。
虽说是在幻想中脑补了一场痛快的反杀局,残酷的现实中,我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被他拉着手,像是用牵绳拽着什么不听话的动物的脖子一样,给牵回了家。
再一次见到,那位彩菜阿姨依然温和可亲,和她生着天然臭脸的儿子像是没有血缘关系。
手冢面瘫与彩菜阿姨讲了我伤口的事情,但他没提受伤的原因,而彩菜阿姨急着要找药箱,没多问便让我坐在张椅子上,自个儿慌慌张张地转身进了哪个房间里。
交代完了一切,像是功成身退了的面瘫同学抱着臂站在一边监视我,那目光冷峻得好像我是什么会乱跑乱咬人的动物,稍不留神,就可能袭击他敬爱的母亲并夺门而出。
我和这面瘫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地对峙半晌,唯一一个带着温度的彩菜阿姨总算是提着药箱子出来了。
她坐到我面前帮我上药,眉头微蹙着的模样,像是光看着那些伤痕就会觉得心疼。虽然她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小心翼翼,蘸着药水的棉棒轻轻触上伤口时,我还是不得不咬紧了牙关,才能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或许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开始尝试与我说话,“好久没有做这些事情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国光他和你一样,与他爸爸一起登山回来的时候,身上常有擦伤,但他怕我担心,总不肯告诉我,往往就自己取了药箱躲在房间里处理……”
“妈妈。”被揭发的正主蓦地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噤了声的彩菜阿姨抬头看看他,嘴角上便像是按捺不住了似地弯出一弧笑,“真难得,我们国光害羞了。”
……害羞?
我很是茫然地跟着她一起看向那张面瘫的脸孔——谁?谁在害羞?
“那羽,如果今后你发现手冢受伤了,就帮我照顾照顾他吧。”保持着嘴边的那抹弧度,彩菜阿姨将视线轻轻落到了我身上。
屋里暖色的灯光笼在她脸上,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不经意窥探到那里面一股温柔强大的力量的瞬间,整个人都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裹了起来,缓过神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嗯。”
那之后的几天,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忙碌于我的打架事业。
虽刻意躲着手冢国光了,但毕竟要在学校呆整整一日,难免一不小心就被他找个正着,紧接着便是例行的猫捉老鼠游戏。
又是一次被他牵着回家,这趟的捉人环节持续得久了些,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将地面映成红色,我和他的影子也被拉得好长,但还是孩子的轮廓。
“你为什么会跟他们打架?”一直不闻不问原因的他终于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我将脸别在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路过的店铺招牌,“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准确而言,和我本人其实没太大的关系,我只是路过了别人欺负弱小的现场,然后随手惩恶扬善了一下而已。
“你可以告诉老师。”
我被他口中这个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的解决措施说得语噎了一瞬。
我不怕打架,不怕受伤,但我怕跟大人说话。这么丢脸的事,我是绝不会承认的。
“说了有用吗?”我嘴硬道。
虽然是临时扯出的借口,但这也确实是事实。所谓的教师,既不能随时随地盯着某些学生不让他们作恶,又只有限定好了的一些惩罚措施,总不如我打他们一顿那么治根治本。
我反问完后,他没出声,而是维持了好长时间的缄默,要不是他牵着我手的那股不轻不重的力道还在,我都快以为他已经走开了。
许久,我开始为他的沉默不语而感到些微不安的时候,他终于又开口了,“你以后要打架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咀嚼了一遍他的话,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便忍不住扭过头来质问他:“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和我一起打架吧?你会打架吗,还是说你是要来给我收尸?”
“我不会打架。”对方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但我可以学。”
话毕,那双眼尾上翘的眼睛隔了一道镜片直直地望向了我的。笼着夕阳金色的光辉,他的眸子上好像点缀了一片亮晶晶的光,那么……好看。
我彻底傻眼了。
原地呆愣了好久好久,我微抿了唇朝他走近一步,而后手起刀落,便劈了个利索的手刀在他脑门上,“不必了。”
被我突如而来的手刀劈得一滞,他微蹙起眉似乎还想要与我反驳些什么。
我赶紧趁他没说话,别扭又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我尽量不会去跟他们打架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敢正眼看他,就扭着脑袋盯着商店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
但他听完我那句话,又不出声音了。
像他这样话少的男生真的不多,我候了许久没等来他说话,窗户玻璃上也很难辨析出他的神情,无奈之下,我只好妥协地侧回了脑袋,向他的方向悄咪咪地投去视线。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让我瞧见了他正朝我脑袋上伸过来的手。
他也要用手刀劈我?手冢国光,没想到你这人不仅多管闲事还是个小心眼!
在心里将他痛骂了一通,我倒也没想着躲,只是随即做好了被他劈的觉悟,紧闭起了眼睛。
须臾,等来的不是什么疼痛,而是……
“你在做什么?”我眨了两下眼,极其困惑地看着身前这张凑近了些的男孩面孔。
对方的手正落在我头顶上,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
做着这个动作的本人似乎也与我一样不解,“妈妈和我说,如果想和你搞好关系,可以试试看这么做。”
我:“……”
彩菜阿姨,这边建议你在教手冢国光摸摸头之前,先教他怎么笑呢。
他抚摸我头发的动作十分程序化,简简单单就是一个碰触与平移相结合的产物而已。
经过了三两下的碰触与平移,像是达成了自己预期的指标,他停住了动作,向我一板一眼地提问道:“关系有变好吗?”
“没吧。”我冷漠地抬手将他的手掌拍开,而后木着脸整理起被他摸乱的刘海,“可能更糟糕了。”
“……”听见我这么说,手冢同学一声不吭地收回了手——不只是先前抚摸我头发的手,就连牵着我以免我乱跑的手也一并收回去了。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手冢向前方转过脑袋去的时候,那张清秀好看的侧脸却显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应该是胃所在的位置有一种什么东西扭在一起了的怪异感受。
滞了理着刘海的手,我望着重新往前迈开步子的少年的侧影,那股奇怪的感觉随之愈发强烈。
大概明白这股奇异感受的由来,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好长的一口无声的气,而后三两步追上了他的步子,拽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就凶神恶煞道:“好好牵着,你不怕我跑了?”
“……嗯。”他侧过脸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听话地将我牵牢了。
我打量了下他的神情,发现那还是微妙地与先前不大一样,嘴里忍不住从牙缝中挤出了半句话,“我虽然不喜欢你……”
手冢国光安静地立在那里,街上的车辆与人群来往不息,唯有他身边的空气像是经过沉淀,总要比周边的干净而缓慢。
我望着他的模样,那一刻更确信了自己要说的后半句话——“但我也不讨厌你。”
轻声说出口的话很快就被熙攘与喧嚣吞没了去,我不等身边的人反应,就拉着他的手自顾自向前迈出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