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操场上堪称兵荒马乱的拍完照,大家又纷纷散开去找各自的同伴合影留念。
初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最有活力的年龄。
虽然风依旧有些刺骨,却也称不上寒冷,从家长或老师那里拿来手机,在操场明亮的路灯下,双手比“V”,笑容灿烂,咔嚓咔嚓咔嚓,留下一张张美好的记叙篇章。
不知道拍了多少张,我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和笑的僵硬的脸颊,心里感到奇怪,为什么每次拍照太久眼睛就会酸呢?是姿势不对吗?
趁着辛晓晓忙着补妆的空闲,我弯腰悄悄从灯光的阴影部分溜走,顺着楼梯往上走,想着回到大厅里坐下暖暖放松一下。
噢,虽然眼镜还没回到我的手里,不过时间长不戴眼镜也能稍稍适应外部环境了。
我扶着栏杆一步步往上走,一个一个台阶走的很仔细,这段台阶不算长,但是每次走台阶总怕自己摔到,所以会仔仔细细。虽然也会对那些一蹦三四个台阶的同学感到佩服,但……安全最重要!!!
32,33,还剩三个……
“龚凌晨,要一起拍张照吗?”
林瑾灵?
我顿了一下,停下脚步,随即倒回去了几个台阶,人家在拍照,不好打扰,不好打扰。
“好啊,那……你站这边吧,这边光线好点。”
“好啊……”
撞到别人拍照,还都是认识的人咋办?我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下,上去?虽然很自恋,但是她万一拉着我一起拍怎么办?下去?我回头瞅了一眼下面还处在兴奋状态的辛晓晓。往旁边绕路走?算了,脚好累。
于是……
我悄咪咪挪到了最边边的楼梯那里,象征性的拍了拍楼梯上的灰,一屁股原地坐下,上也不行,下也不行,那就……躺在原地呗,反正也不犯法,保持中间位置永远是最精明的选择,反正在哪儿休息不是休息。
我坐在原地,身侧的玻璃栏杆正好可以挡一些风,也不算太冷。
然后就抬手架着下巴,目视远方……发呆。
一会儿看着近处打打闹闹模模糊糊的人群,一会儿看着远处更加模模糊糊的足球场,一会儿看着天上的星星。
说实话,比起无聊,这一切对我来说更多是享受,享受安静,享受人间的烟火气与天宫的皎皎月,这些都是平凡又美好的,质朴又珍贵的。
我从楼梯边捡起一对连着的叶子,然后把它对着天上的月亮,眯起一只眼睛,调整好位置,让散发着一圈圈光晕的月亮落在两片叶子的中间。于是,我看到了黑夜中的蒲公英……
这也算是近视眼的小幸运吧。
自娱自乐了半天,下面依旧喧闹,只是楼梯上面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大概大家又投入到了精彩的节目中吧。
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大步往上走。
“夏芪吗?”
我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就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向左边看去,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逆着光走过来,等他走近后,我眯起眼睛分辨了一下,陈闫亘?一个同班但不太熟悉的男同学。
“嗯,怎么了吗?”我点点头作出回应。
“噢,没什么,就是龚凌晨让我把你的眼镜转交给你,他上台去了,他们班的节目开始了。”陈闫亘说着拿出一副被纸巾包裹着的眼镜,递给了我。
“谢谢啊,麻烦了。”
“没事儿,不麻烦,不过今天表演挺棒的,刚才大家都在下面叫的可卖力了,辛苦了啊。”
“谢谢谢谢,大家都很努力,听到你的话肯定很高兴。”
我双手接过眼镜,再次道谢后目送他离开,然后才戴上眼镜继续往里走。
龚凌晨有节目吗?应该是班里的集体节目吧,他们好像一个班一起上的。
算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恢复了清晰的眼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台上举着道具的每一个学生。
龚凌晨在最后一排,站得笔直,和其他人一样穿着大红色连帽卫衣,脸上贴着红色的爱心贴纸,手里举着牌子跟着音乐摇晃。
原来是走抒情路线的。
他们班是最后一个项目,好像一般这种集体的根正苗红的表演节目都会被排在最后一个。
喊完最后一个口号后,902班学生全体鞠躬,向老师致敬,最后有序退场,然后主持人上台说谢幕词。
我跟着观众一起举手鼓掌,旁边还有几个本班男生与隔壁班的几个人关系要好,仗着摄影机看不到,老师们不想管,在台下起着哄。
起着谁的哄,当然是他们的好哥儿们的了。他们只管付出,丢脸的事儿是台上的人的事。
和我们一样,2班的学生们从舞台侧边下来后,也弯着腰躲着镜头从舞台前右侧快速退出来,只不过这阵仗更大,远处看倒像是一群小螃蟹跑过来,哦,还是煮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