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高级检察官

这个早上，天公不作美，灰蒙蒙光景，下起了牛毛细雨，如烟似雾的雨丝缓缓地落在脸上。雨点很大，顺着风势，斜斜地落在窗台上，干燥的石砖上立刻绽出一朵朵水花。

　　与这场雨一起到来的，是《预言家日报》上乌姆里奇被指派为霍格沃茨的高级检察官这个惊天的坏消息。

　　“昨天晚上，魔法部出其不意地通过了一条新的法案，这将使魔法部对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控制史无前例地增大。”

　　“‘长时间以来，部长对霍格沃茨的发展深感不安，’魔法部长的初级助手，伯西·韦斯莱说，‘他是在回应许多家长对学校发展方向的不满和忧虑。’”这是最近几个星期以来，考尼烈斯。福吉第二次制定新法律来改进这所魔法学校。就在八月三十日，教育法令第二十二条刚刚被通过，该法令确保，当校长无法找到教师时，魔法部会制定合适的人选。”

　　“‘这就是为什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会出任霍格沃茨的教授’，韦斯莱于昨晚说，‘邓布利多找不到人，於是部长就安排了乌姆里奇，显而易见的，她的成绩已经立竿见影了——’”

　　“她的——什么？？？”哈利大声说。

　　凯瑟琳也没好气，“魔法部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让人发狂！”

　　“等等，还有呢，”赫敏冷冷地说。

　　“‘——立竿见影了，她彻底地整顿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学，而且，向部长提供霍格沃茨之真实状况的第一手资料。’”就是基於这些资料，部长决定签署教育法令第二十三条，也就是增加一个新的职位：霍格沃茨最高监察官。”

　　“梅林啊！我要告诉萧，这简直是噩梦！”凯瑟琳忍不住惊呼，“福吉疯了！”

　　“‘知道有人已经准备公正而且客观地检查邓布利多，让我感到十分宽慰，’昨天晚上，41岁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于威尔特郡的住所说，‘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很多全心关注孩子教育的人，都很为邓布利多做出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而感到忧虑，现在我们都很高兴魔法部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了。’”这些匪夷所思的决定无疑是指本报以前曾经刊登过的，有很大争议的、对雇员的聘用，这里包括启用狼人瑞莫斯。卢平，半巨人鲁伯斯。海格，和曾经是傲罗的妄想狂，‘疯眼’穆迪。”

　　“……”

　　赫敏读完，隔着桌子看着他们三个。

　　“所以，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了我们为什么会摊上乌姆里奇！福吉签署了这个‘教育法令’，强行把她推给我们了！现在，他还给了她审查其他老师的权力！”赫敏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眼几乎冒出火星，“真让人难以相信！太过分了！”

“绝对和伏地魔的回归有关，自从这件事以后，魔法部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了！”凯瑟琳拍案而起，怒发冲冠道，“这里是霍格沃茨，是戈德里克叔叔他们建造的，是我的家！岂能由得这群家伙撒野！”

　　“我知道，”哈利说，他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紧握的拳头，上面乌姆里奇强迫他刻进手背上的字迹依然留有淡淡的白色痕迹。

　　不过，罗恩的脸上却正露出笑容。

　　“怎么？”赫敏和哈利一起瞪着他说。

　　“啊，我等不及想看她审查麦格教授呢，”罗恩快乐地说，“到那个时候呀，乌姆里奇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给打趴下的。”

　　“恐怕你想的太多了。”

　　“嗯，快点吧，”赫敏说着一跃而起，“我们得去上课了，要是她打算审查宾斯的话咱们最好别迟到。”

　　魔法史课后，又一个消息传来：海尔波在翻倒巷和一群黑巫师起了冲突，请了几天假。

　　“这可真奇怪，汤姆。”西格莉德懒洋洋的靠着里德尔的肩膀，“几个黑巫师萧还不足为惧，这次居然会请假？这可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西格，应该是你想多了吧。”里德尔毫不在意道，“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也许吧，冈特先生～”西格莉德看着里德尔身后几个面色铁青的斯莱特林女生，故意拉长了声音说，“你的追求者真的很多呢～我无权无势，你一定会抛弃我的吧。”

　　里德尔宠溺一笑，不顾西格莉德的反对将她圈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听见西格莉德的轻笑。

　　“有点儿痒，”西格莉德把手从汤姆的手臂中抽出，把脖子上的一缕棕发往后捋了捋，露出纤长的脖颈。

　　那些斯莱特林嫉妒的离开了。

　　西格莉德回头，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闪烁。她轻轻地吻了一下汤姆的唇角，“Willyou？”

　　“No。”

　　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她柔嫩的唇。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西格莉德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里德尔，紧些，再紧些。

　　——占卜课——

　　乌姆里奇站在特里劳妮身边，滔滔不绝的问着问题，美名其曰：“调查教学质量”。

　　“到现在，”乌姆里奇说，抬眼看特里劳妮，“你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做多久了？”

　　特里劳妮教授对她皱起眉头，胳膊交叉，缩着肩膀，仿佛这样可以尽可能地保护自己，不受到审查给她带来的侮辱。她顿了一下，似乎决定了这个问题没有无礼到可以让她忽视的程度，然后才相当忿忿地说：“快十六年了。”

“很长时间啊，”乌姆里奇教授说，在写字本上记着笔记，“那么是邓布利多雇你的了？”

　　“说的对。”特里劳妮教授简单地回答。

　　乌姆里奇又写了些东西。

　　“还有，你是那个十分有名的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曾孙的曾孙的曾孙？”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说，微微地扬起头，难免的露出一丝骄傲。

　　又是一条记录。

　　“嗯，卡珊德拉·特里劳妮，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女祭司，因得罪了阿波罗，致使她说出口的预言百发百中，然而谁也不信以为真。”娜塔莉对一旁的达芙妮说，“这个疯婆娘有点本事。”二人在海尔波的帮助下史无前例的跳级了。

　　“但是我以为——如果我说的不对，还请你纠正——你是你们家族，自卡珊德拉以来唯一一个有预见力的人？”

　　“这类东西通常是隔代——呃——隔三代遗传的，”特里劳妮教授说。

　　乌姆里奇癞蛤蟆样的笑容更大了。

　　“当然了，”她甜甜地说着，又记了一条。“好，那，你能不能帮我推测一下未来呢？”她询问地仰起脸，依然笑着。

　　特里劳妮教授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僵硬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痉挛的手把披肩紧拉在她瘦骨嶙峋的脖子上。

　　“我想让你帮我预测未来。”乌姆里奇十分清晰地说。

　　凯瑟琳、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其他人也都躲在书后面边看边听。当特里劳妮教授站直身子，身上的珠子和手镯叮当作响时，大部分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慧眼不是想开就可以开的！”她愤慨地说。

　　“我明白了，”乌姆里奇教授温和地说，往写字夹板上写着。

　　“我——但－但……等等！”特里劳妮教授突然说，试图恢复平时的飘忽声音，但是那种神秘感早就被她愤怒的颤抖打得支离破碎，“我……我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和你有关的东西……啊，我看到邪恶的黑暗……死亡的危险……”

　　特里劳妮教授微微颤抖的手指直指着乌姆里奇教授，但是后者的亲切笑容如故，只是扬了扬眉毛。

　　“我恐怕……我恐怕你将有死亡的危险！”特里劳妮教授戏剧性地结束了她的预言。乌姆里奇教授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彻劳妮教授。

　　“好吧，”她轻声说，又一次在夹板上写着，“好的，如果你真的只能做到这样。”

　　她转过身走开，剩下特里劳妮教授僵在原地，胸口急促地起伏。

“看来这个特里劳妮似乎不太靠谱，但是她说的话冥冥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达芙妮摇摇头，“你听说教授的事了吗？”

　　“自然。教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娜塔莉咬着嘴唇，眼神一禀，“在东方，教授不是教授，是夫子的时候，上山去剿匪都没有耽搁上课，这一次怎么……”

　　“说不定是教授太累了吧。”达芙妮不以为然，“环姐和瑶姐不是在教授身边嘛。再说了，血徒那么忙，教授应该歇一歇了。”

　　“也是……其实我们很幸运，不是吗？”娜塔莉微微露出笑容。

　　“若不是上一世我们的姐姐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的教授，而偏偏姐姐死在敌军术士手里，让教授难受，要不然这一世我们怎么可能有来到这里，拥有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的机会呢？”达芙妮撇撇嘴。

　　娜塔莉脸色冷了下来，“若不是你阻碍教授复活姐姐……说什么姐姐只愿入土为安，只要教授记得姐姐就行了，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就拒绝了？”达芙妮冷笑，“可惜教授却痴迷那个老蝙蝠，每年不管什么节日他都会收到教授的礼物，偏偏教授还不明说。”

　　“礼物？！哪一年的少过你的？哪一个节日你没有收到教授送来的礼物？”

　　“情人节和七夕节的！”

　　娜塔莉无语了。

　　“你知道，这种礼物肯定不会送给你。教授又不是‘百合’，怎么可能会送你？你如果想多拿礼物，倒不如考虑考虑清明节和七月半。”

　　“滚蛋！”达芙妮傲娇，“终有一天教授会认清那个老蝙蝠的真面目的！”

　　“是啊，如果教授不爱他就好了……”

——礼堂——

　　娜塔莉和达芙妮先一起去找了西格莉德和里德尔。

　　“格林小姐，冈特先生，教授临走前交代我们告诉格林小姐，她需要学习黑魔法了。”娜塔莉看着眼前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双手和西格莉德微微有些肿胀的嘴唇，暧昧一笑，“就请冈特先生好好教未来的冈特夫人吧。”

　　西格莉德脸羞的通红。

　　“噢，对了。”走到一半儿的娜塔莉又回到了斯莱特林长桌，压低了声音道，“那群纯血已经开始动手了，冈特先生切莫意气用事，毕竟您身份在魔法界还是处于很尴尬的地位的。”

　　“呵，作为他们曾经的主人，我当然对他们现在的打算心知肚明。”里德尔冷哼一声，随即声音里又带上一丝危险，“为什么也让她学习黑魔法？还要把她扯到战斗里来吗？”

　　“呃，你把我大姐想成什么人了？放心吧，汤姆。”西格莉德一头雾水的插嘴，“其实我当初也挺想学黑魔法的。”

　　娜塔莉福了福身，“你也知道白魔法几乎没有什么用——其他法系格林小姐现在学太迟了。现在学习黑魔法才能让她自保。当然，格兰芬多小姐也要学习。”

　　“如果战斗真的打响，就必须保证格林小姐的安全，保险起见，这是难免的。”娜塔莉默不作声的指了指教授席，“现在格林德沃先生在校长室，如果谈论对黑魔法的造诣，想必他是其中的甲者。”

　　西格莉德拽了拽里德尔的袍角，里德尔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另一边——

　　“格兰芬多小姐，教授嘱咐你学习黑魔法。”达芙妮横冲直撞的坐在一群格兰芬多中间，揽着凯瑟琳的肩，“你必须要学习。”

　　“不行！”一旁的赫敏先出声了，她气冲冲的质问，“黑魔法？她是格兰芬多！霍格沃茨的继承人！你们居然要她学习黑魔法？”

“我说万事通小姐，你真的管的太多了吧！”

　　“等等，为什么要学呢？”凯瑟琳露出迷惑不解的样子，“的确，魔法部禁止学习黑魔法的。”

　　达芙妮冷笑，“难不成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那场旷世之战中，他们是使用‘兰花盛开’，‘火烤热辣辣’来战斗的？”

　　“但是，但是德国并没有禁止黑魔法，不是吗？”赫敏急忙争辩，“萧她的祖上就是黑巫师，她学黑魔法当然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们不能把这件事强加给凯瑟琳啊！”

　　“强加给？！”达芙妮被气笑了，“你是说以后救世主和伏地魔的战役和格兰芬多小姐无关？如果食死徒来犯，你们什么去阻止他们？昏昏倒地？除你武器？粉身碎骨？这些招数能杀多少人？”

　　达芙妮的声音引得一群格兰芬多看向这里，她急忙施了几个禁声咒，然后坐到他们几个身边。

　　“波特，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吧。”

　　“不，黑魔法这……简直……”哈利最近因为他的伤疤疼时常在发呆，这时候被达芙妮一问，居然结巴了起来。

　　“格兰芬多小姐！如果你愿意学，你知道在哪里找谁，请去那里！”达芙妮看着凯瑟琳叹气，“我并不介意你泄露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不必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