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身着梅色轻纱衣的女子倚靠在树下,似乎在等人。
九月的风却依旧那么冷,那么凉,那么刺骨。风扬起了女子的长发,眼神是那么的黯淡无光。
一阵强风吹来,摇得池中的荷花不禁微微摇摆。这才使得女子眼中泛出一丝光芒。
随着风而来的,是一阵清脆平缓的马蹄声。马上的男子亦是清秀。看着女子,未言未语。
“你来了......”最终,还是女子开了口。
“恩......”简单的对话,使得这风里又添了几分寒意。
女子的发已经转为了白色,也许是天命,也许是......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将迎娶白家二小姐......白夏......”
闻言,女子微微一颤。白夏,生命中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俩人竟从儿时的好友,变为了现在的仇人......天意弄人啊!
女子不语,男子打破了片刻的沉寂:“你......会来看吧......”
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左手腕上,晶蓝色的手链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得孤独清冷。
不知为何,清莲的嘴角边竟扬起一丝笑意,然而心中却是无尽的苦涩。
见清莲久久不答,便以为是默许了。得到回答似的笑笑,男子翻身上马,离开了河岸。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又是长发吹起,空中却闪过几点晶莹。
“轰——”
乌云密布,不过一会儿,天空中便下起了大雨。
风过,河岸的柳絮也静了。雨点打在荷花上,那荷花受不起打击,频频点头。
“扑通——”
清莲消失在了河岸边,荷塘中,像是又盛开了一朵荷花。那梅色纱衣被水浸染,渐渐沉默于池中……就像那沉淀多年的感情,最终坠落在遥无边际的深渊之中……
在南方,冬天也是极冷的。山林浩浩,却被白雪披覆着。在这样的雨天,显得凄凉无比。
在山下,有一座孤立的墓碑,碑上没有字,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雨中。
临近中午了,才有人从山脚的对岸过来。
“公子,到了。”船头,染九转过头来对船屋里的人道。
“恩。”轻轻应了一声,那人拉开帘子,从船屋里走了出来。
来人看来不过十六岁而已,面色却有些略显苍白,一身赤红色锦袍更衬得他皮肤雪白。
接过染九递来的油纸伞,撑开,溅起了些许雨露。随意一挥手,示意染九留在船上。
雨很急,也很密,使得这山间仿佛覆了一层轻纱。此时,墓碑旁隐隐约约有个人影,长发及腰,似乎是个女子。
待男子走进,便看到了一位身着水绿轻纱的女子正执伞静静站在碑前。
也没搭话,男子将花束放到碑前,微微颔首后,才抬起头望着那女子问道:“这位姑娘,您是……”
闻言,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男子。
男子微微一惊,女子年龄尚轻,脸色却甚是憔悴。也许是久未开口,女子的声音略带沙哑道:“逝者对我有恩,故我前来看望。”
“有恩……叔父他……”
微微一笑,女子继续道:“想必您就是尉迟三公子尉迟云城吧。小女子贱名竹舞,得知恩人墓碑在此,便前来谢恩。”
沉思了一会儿,雨渐渐下大了,风刮起大雨,伞却已是挡不住风雨了。尉迟云城也有些耐不住风吹,道:“姑娘来了有一会儿了吧,姑娘衣裳单薄,怕等会着了风寒,不如随我们的船回城吧。”
轻轻点头,竹舞跟在尉迟云城身后上了船。
多了一个人上船,染九也不感到奇怪,船桨轻扬,木船向城中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