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听到了,软软地问:“妈妈,小雨不可以和小姗一起上去吗?是不是外婆不喜欢小雨?”
“瞎说,外婆看到小雨,会很高兴的。”向钱叹气:“走吧,一起上去。”
委屈孩子可不行。
敲门,没有声音,向钱看了下时间,打电话,段英梅好一会才接,背景嘈杂,她大声说:“你到家了?我还在菜场呢,一会就回来,桌上有洗好的草莓,给小姗吃,她最喜欢了。”
放下电话:“我妈还在菜场,我们先进去吧。”
她有房门钥匙,取出来,打开了门。
家里一切依旧,周易安带着两个孩子洗了手,让他俩吃草莓,向钱则去烧了壶开水,准备泡茶。
坐下来喝着茶,看了会电视,听到门口有响动,向钱过去开门,果然是段英梅提着大包小包在门口摸钥匙。
门一开,向钱刚喊了声妈,小姗便冲了出来,“奶奶!”
“哟,我的小姗宝贝儿呀!”段英梅把手上的东西往向钱手上一塞,立马过去抱起小姗。
周易安原本来到门口准备与段英梅打招呼的,见状,先把向钱手上的东西提了,送进厨房。
段英梅抱着小姗连亲几口,抬头准备与向钱说话的,这才发现,客厅桌边还坐着一个小孩子。
看打扮是个小男孩,长相漂亮得出奇,而这长相,她一眼便认出来,和女儿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心头骇然,指着小雨:“这,这是……”
向钱紧张得心扑通乱跳,脸上笑嘻嘻:“您外孙呀,小雨,过来叫外婆。”
小雨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段英梅,有点发怯,爬下椅子,怯生生过来叫了声:“外婆。”
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外孙,段英梅虽然震惊,但这眉眼如假包换就是自家的娃,且不管女儿怎样,不能委屈了孩子,放下小姗,一边答应着,一边蹲下身子:“哟,这孩子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真好看,我是你外婆,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外婆好,我叫小雨。”小雨乖巧的回答,他长相随了向钱,小小年纪,漂亮得惊人。
段英梅心都被萌化了,伸手抱起来:“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啊!”边夸边忍不住连亲了几下。
小雨被外婆一抱一亲,开始的一点点畏惧心就没了,咧着嘴乐。
向钱心头一大块石头落了地,母亲肯接受小雨,是个良好的开端。
没想到,段英梅慈爱的和小雨聊了一会,放下小雨去与小姗玩,转头就便了脸,一巴掌抽到向钱背上,压低了嗓子骂:“你这死孩子,怪不得三年多不回家,搞的什么名堂,给我老实交代!”
这巴掌毫没留情,打得向钱背上一声空响,向钱哎哟一声,周易安从厨房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那个心疼哪,又不能与段英梅发火,只得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向钱搂进怀里,揉着她的背:“疼吗?没事吧。”
突然从厨房里冒出个高大男人,段英梅大惊,退了一步,看清男人的脸,就更加震惊了:“你是那个,周、周什么来着?你怎么会在我家?”
气得团团转,一把抓住搁在沙发柄上的鸡毛掸子便抽了过来:“快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周易安怀里抱着向钱呢,动作幅度大了怕闪到她,只得硬生生接了段英梅这一记。
向钱小时候不知道被母亲用鸡毛掸子抽过多少回,知道抽在身上多疼,在母亲第二下抽下来时,急得不管不顾地伸手挡住:“妈!你冷静点,听我说!”
段英梅眼看着女儿伸手来挡,她再气也没气到糊涂,她卯足了力,这一下抽到女儿手上可不得了,慌忙避开女儿的手,用足力气打了个空,一口气憋住了,气得撒了鸡毛掸子,捂住胸口哎哟真叫:“你说,你给我好好说,不说清楚,以后这个家门你也不要进来!”
这边闹起来,吓到了两个孩子,小姗哇的一下哭了,把小雨也带哭了。
向钱推了周易安一把:“你去哄孩子,我和我妈说几句。”
说着,去拉段英梅:“妈,我们进屋说,别吓到孩子。”
两个孩子一哭,段英梅冲头的怒火稍微冷静了些,眼看着周易安去哄孩子了,本来想说不要他哄,但想着自己要与女儿说话,外面没人看着孩子也不是个事儿,强忍着和女儿进了房间。
把房门一关,段英梅怒冲冲:“你说吧!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向钱苦笑:“不是编。”
拉着母亲坐下:“妈,您坐下,先消消气。”
“仇人就在外面,我消不了气。”段英梅嘴里这样说,还是被向钱按得坐了下来。
“爸的事,是我们误会了……”
才开了个头,就被段英梅打断:“没有误会,你爸遗书在那呢,字字都是血,我恨不得杀了他给你爸报仇,想我原谅姓周的,没门!”
向钱叹气,拿出手机,把法院判决的东西拿给段英梅看。
“以前,不想再刺激您,所以委屈就让易安受着,没与您讲,这是那几个相关人员的法院判决书,您看一下。”
她今天是有备而来的,资料都带全了。
“你爸不是zisha?”段英梅傻了。
“不是。”
段英梅拿过向钱的手机,一张一张翻看,看到后来,证据确凿,再看只能让自己更加难受,丢了手机,捂着脸,呜呜地哭。
向钱抱住她:“妈,事情过去很久了,爸的仇,易安都给我们报了,那几个害他的人,也得到了报应,您就不要再难过了。”
段英梅哭了良久,才抹了把脸:“那,周,周什么来着?”
“周易安。”
“不但不是我们的仇人,还是恩人?”
“嗯,爸欠下的债务都是他还的,包括向进的医药费,也是他出的。”向钱说。
段英梅越听越不安。
她这个人,从来便是刀子嘴,豆腐心,骨子里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以前被丈夫宠着护着,丈夫不在了,天都塌了。认准了周易安是害死自己丈夫的人,把周易安恨之入骨,而今知道了事实,不但不人家害死的,丈夫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还是人家帮着收拾的,满腔的仇恨全转成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