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

“说起来……伊索，你相信神吗？”

“不知道，或许吧……”

“神……不可信……”

伊莱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想到了哈斯塔，伊索也想到了哈斯塔，两个人的思绪都没能真正看透哈斯塔。

不知从何时起，笼罩着众人的迷雾被掺进了致命的毒气。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希望自己放弃成为先知……”

伊莱回想起自己的一切，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从坐拥人间幸福一步步走向无边无际的痛苦。信徒只有死后才能真正来到他的神明身边，这也意味着伊莱只剩最后几个小时留在人间。

一直以来他就像生来就为了随时被神召唤而暂时活着，可如今，他舍不得菲欧娜，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一切。

眼罩下眼泪被伊莱强行困在眼眶，不过这只是徒劳，很快，眼泪像冲破河堤的洪水，染湿了眼罩。

伊索久久地看着他，看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急忙用手抵着额头，试图遮住已经湿润的眼罩。

伊索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倾听者，不过伊莱不知道的是，伊索丝毫不擅长与人相处，他的沉默只是出自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是眼泪流干了还是恢复了平静，待伊莱发泄完压抑已久的情绪，才缓缓开口：

“伊索……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怎么了？”

“我……就快死了……”

尽管伊索并不关心客人的私事，但还是皱了皱眉，示意伊莱继续往下说。

“我曾对神发誓，这辈子菲欧娜就是我的妻子，我的性命可以由她随意支配……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的意思是，那女孩，要杀你？”

伊莱深知菲欧娜是为了魔法师才与哈斯塔做的交易，说到底，这整件事都是因为伊索卡尔而起，但伊索卡尔就是魔法师啊，成为魔法师的守护者不正是自己的使命吗。

现在摆在伊莱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不顺着伊索的话，把责任推给菲欧娜；要不就放弃自己的使命，告诉伊索实情，让他陷入深深的内疚，甚至可能会让他因此放弃魔法。

都为了使命付出一生了，难道就不能为自己的挚爱做最后一件事吗？

答案是：可以。

“不……”

突然，伊莱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直感觉呼吸困难。他艰难的看向窗外，天空中金牛座在闪着萤火般的光，灿烂而不刺眼，恍惚中似乎面前有一股力量在撬动他的嘴，强迫他说出违心的话：

“是……菲欧娜……要杀我……”

他努力的保持清醒，定睛一看，眼前哪里有什么人啊，是长着幽绿眼睛的黄衣之王。

天阶夜色凉如水，星星点点的天空，金牛座格外璀璨一阵幽冥般的声音在星宿五的深海响起：

“诋毁自己的神可不是一个好信徒该做的。”

那可怜的信徒就这样一动不动，望着夜空消散了，从此人间再无他的身影。

“可惜了，那女孩不值得你娶。”

怀表盘上三根指针同时指向了“12”。

——————————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约瑟夫的脸上，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本打算继续赖个床，但当他看见伊索跪坐在地上，双手交叠垫着脑袋趴在床铺边缘，瞬间不淡定了。

“他怎么在这？完了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来报仇的吧。”

正想着，眼前人也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眼睛。

“什么报仇啊，睡得怎么样？”

“还可以，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同样的床，同样的房间，有什么区别，真搞不懂你。”

“大概……是因为你也在吧，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就莫名感到安心。”

伊索觉得这番话听着怪别扭的，连忙转移话题。

“没有再出现昨天那样的状况了吧。”

“没有了。也无所谓，反正还有你啊。”

伊索站起来，望着约瑟夫唯一一只湛蓝清澈的眸子。两个人久久的对视，一个仿佛看到蓝色背后的一丝别样情感，另一个看到的只有灰色的平静。

“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和别人闹点矛盾，回头安个义眼就行了。”

说到底，约瑟夫还是气愤的，不过也懒得和京萧计较，作为一个贵族，为人大度早已成为习惯。

“没事就好，我去准备午餐。”

——————————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总感觉自己好像弄丢了个十分重要的东西。”

菲欧娜洗好自己的盘子，回到房间，这才发现窗台上还晾着一块画着奇怪图腾的灰布。轻轻把它拽下，仔细观摩。

这块布的料子很好，上面的图案与其说是画上的，不如说是嵌上的。

“这是那个先知的吧，好像是叫……伊莱？伊莱克拉克，不会错的。”

“一个上午都没有见过他了，也不见他来吃午餐……伊索卡尔仿佛知道他不会来一样没给他准备午餐……”

“可疑。”

——————————————————————

沙雕作者这篇有点短捏。

沙雕作者我很想写一下主角们的快乐日常，不然一天到晚推剧情会不会写的太紧张了。

沙雕作者恋爱方面我也莫得经验啊，日常也不能瞎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