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幼娘看看主屋门前台阶上站着的年华,再看看院子里的卷毛,低下头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至于年有余……
平日里经常被卷毛扑到,这会儿看着卷毛将徐氏铺在地上,眨眨眼更是不当回事。
除了年华,所有人都回到房间继续睡觉去。
年氏张着嘴巴,想要叫一声‘救命’
但是,身上的卷毛哼哧哼哧呼吸声越来越重,年氏生怕她一张嘴,就被这只死狗给啃了
瞧着年氏快晕厥过去,年华拍拍手,呵斥一声:“过来。”
卷毛松快年氏,撒欢一样跑到年华身前。
大大的脑袋在年华大腿上蹭了一下。
“嗷呜……”
“……”这叫声,藏獒是这种叫声吗?年华嘴角抽了抽,瞧着卷毛绕着她跳来跳去,于是走进灶房,将一块生肉从灶房拿出来。
扔到卷毛专用的盆子里。
卷毛朝着饭盆跑去一点儿都不留恋年华。
年华也懒得跟见肉忘友的狗子一般计较。
走到年氏身前:“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不知道养着凶悍的狗子吗?”
“将那个狗剁了,炖肉吃。”年氏吓得嘴巴都歪了起来,伸手手指指着狗窝旁边儿的藏獒指挥道。
“呵……”将卷毛炖了,那怎么可能。
“天不早了,那你赶紧睡一会儿吧。”年华愿说着话,笑眯眯瞧着年氏。
年氏委屈的很,抬抬手又把手放下:“明儿我要吃那个白色的东西。”
“白色的……”年华恍然年氏说的是蛋糕。
“看你表现咯。”
“……”年氏还想说些什么,对上年华的眼睛,无端端想去前些天闹鬼的时候,死鬼男人就是用这么一双眼睛盯着他。
也是怪事,就算死鬼死了那么多年。
但是那人是日日夜夜睡在她身前的男人,对于宁朝阳的长相,年氏自然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眼睛变得跟这个死丫头一样。
或者说,这个贱人生下来就是克她的。
就应该早刚生下来的时候扔到水里溺死。
“在想什么?”发现年氏脸上露出狠辣的表情,年华问道。
“没,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哦。”年华瞅了年氏两眼,到底没有继续说什么,打上一个呵欠,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院子里再次剩下年氏一人。
正在啃肉的卷毛,叼着嘴里的人,绿油油的眼睛抬起来,落在年氏身上。
年氏腿上一软,差点栽倒地上。
最后灰溜溜扶着自己的腰往里院走去。
回到房间点燃油灯,看尽衣服上湿了的一块,徐氏脸都变成绿色。
竟然被吓尿了……
那只死狗,总有一天她要把那只死狗炖了,吃肉。
换上一身衣服,年氏躺在床上,在心里琢磨着狗肉的一百种吃法。
天色发白,一夜过去。
床上躺着的年氏恍然发现,她竟然一晚上都没有睡。
失眠了……
只有年纪大的人觉才会少,她还没有老,怎么就一晚上没有睡。
年氏气冲冲走出院子。
刚走出里院,精神一晚上的卷毛跳了出来。
年氏趔趄一下,差点在地上栽倒。
地上还有一块湿了的痕迹,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徐氏却是知道了。
转身往里边院子走去。
想到昨晚上宁宴扔给黑狗的大肥肉,心里又有些不忿,这个家里就是一只狗都比她吃的好。
那么一大块肉,得花不少钱哩。
……
……
年华自问在吃穿上没有亏待年氏,年氏只能看见她的恶年华不见她的好,年华自己也没有办法。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年氏的心思正好诠释这句话。
清早炊烟升起。
刚吃了饭,陈祸就被赶了出去,陈祸将手里的包子塞在嘴里,心里琢磨着应承下来训练人这回事儿到底对不对。
饭都吃不好就被赶了出去,还好,这次出门陈祸没有靠双腿跑,而是骑上家里的棕马。
一骑绝尘,陈祸打马离开村子。
年华则是偷懒一天,一晃两天时间过去。
院子里终于恢复安静,果子在院子堆了一地,周遗拿着一个小筐,一筐一筐往外面的地窖倒腾。
干活儿累了还有蛋挞跟蛋糕补充,周遗心里美滋滋,一点儿也不觉得当个搬运工有什么辛苦的。
每天看见陈祸都露出嘚瑟的表情,在家干活儿就是好。
年华拿出几个果子放在大锅里煮了,煮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放糖。
把熟了的果子捞出来,用筷子送到嘴里,尝上一口还有淡淡的苦涩。不过比起生吃味道已经好多了。
“你也尝尝。”年华说着给吴幼娘腾出一个空间。
吴幼娘尝了一口问宁宴:“大娘子是要开一个糖水铺子吗?”
“……”她只是想弄一个罐头。
不过糖水铺子似乎也可以。
年华是地道的北方人,前世去粤省的时候也吃过那些糖水铺子的各种小点心。
味道还不错。
现在家里的果子算是充足,玻璃暂时也做不出来,倒不如弄一个糖水铺子。
不过,糖水铺子毕竟单一了些,年华想到奶糖蛋挞跟蛋糕。
这些东西完成可以放在一个铺子里出售。
受过一次教训,年华不敢随便招人,想了想准备买下两个丫头,人权什么的也分场合的,糖水蛋糕这些东西,还是聘用女人比较好,毕竟女人比较细心。
“有办法将苦涩的味道除去吗?”年华问吴幼娘。
“嗯,我试试,不一定。”吴幼娘想了想。
从院子里捡了几个果子,放在嘴里尝了一口,秀气的小脸皱在一起。
“用糖水煮一下还真的化腐朽为神奇。”吴幼娘似惊讶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