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羽凤便听到潭边传来阵阵琴音。时而悠扬时而婉转,弹琴的人定然是个高手。再一想,这肯定上润玉,现如今整个洛湘府就三人。
果然,潭边的亭子里坐着白衣飘飘的润玉,玉指在琴弦上滑动,有如流云。他站在潭的另一侧,欣赏这动人心魄的妙音。
啊木路过,看羽凤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做沉思状。这人和自家公子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身形,立在那儿有一股雄浑的气势。
羽凤“可有竖琴?”
啊木“有。你要干嘛?”
羽凤“去取来。”
他竟没有反驳羽凤,乖乖去取了竖琴来。
羽凤抚摸着琴身,真是一支好琴。
席地而坐,玄色外袍散落在他四周,一股凌人的气势,周围的花草树木抖了一抖。
轻缓的和音响起,起初的若有若无,随着另一边的琴声起伏,进而高亢,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润玉时不时的看过来,他也时不时的看润玉的玉指,看他的神色。看他一眼他就知道对面的人下一步会拨动哪一根弦。而对面那人似乎也一样。
一曲终了,两人对视一笑。似有千言万语,都融入了那一眼那一笑中。
润玉起身,衣袖一扫,琴已入了袖中。羽凤也将竖琴交还给了一直在身后的啊木。
啊木还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中,完全忘了把琴放回原处。
润玉走到羽凤身旁,两人又是相视一笑。
啊木“这就叫琴瑟和鸣吧。”
润玉“休要胡说”
琴瑟和鸣,羽凤微微低了头,脸微烫。
但润玉却没有真生气。
羽凤打算辞行,现如今他已经行动自如,没有理由赖在这里。况且这是神族的地界,不可久留。此时,想必尊父也在找他。
羽凤“润玉,此番,我就要回去了”
润玉有点失落,一闪而过。
润玉“你这就要走了吗?”
羽凤“嗯。我已出来多时,家人定然担心。”
润玉“确是。”
润玉“随我去见过父亲再走也不迟。”
说着就拉着羽凤往水神仙上的主居而去。羽凤本想推辞,神族的人还是不见为好。可是触摸到那双手,他就像触了电,忘了嘴边的话。
洛湘府主殿。
润玉“今晨父亲便回来了。本想一早来问安,一想到你也想来,便推迟了些。父亲不会怪罪的。”
羽凤一时发愣,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紧握的双手上。
润玉“父亲。”
羽凤“水神仙上”
眼前之人,一身淡蓝,光风霁月,无怪乎养出润玉这样的儿子。
水神“玉儿,这位是?”
羽凤“在下亦羽。游荡四方的散仙”
水神“刚才的琴音想必是仙友所奏。”
羽凤“亦羽不才”
水神“哪里。过谦了。略胜玉儿一筹。”
旭凤“不敢当。”
润玉“父亲比预定的时日回来晚了几日”
水神“嗯,外边魔族大肆搜捕,处理了些事情”
羽凤自知肯定是尊父在派人找自己。自己涅槃掉落,魔族没乱成一片,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个消息要是传到神族,那肯定不得了。他得赶紧回去了。
三个人坐下,润玉斟茶,上好的茶,入口余香。
主位侧边挂着一副画,一位妙龄女子,粉色的衣裙,笑的明艳动人。听闻风神跟水神一样喜淡雅的蓝绿色,且有如冰霜一般。而画上这位总给人一股暖意。这应该就是已故花神了。
看羽凤看了画像许久,水神也深深看了看画像。不言语。
羽凤“在下今日是来辞行的。近日多有叨扰”
水神“不必客气。”
润玉站起来,对水神鞠了一礼。
润玉“父亲,我想送竖琴给亦羽。”
润玉“我已视亦羽为知己。竖琴孩儿留着无用,不如、、、、”
水神“既已给了你,你自然可以自行处置。”
润玉“谢父亲”
羽凤“谢水神仙上”
看着一黑一白离远了,水神还在沉思。这少年竟与火神长得如此相似,差点自己就要错认了。可是一细看又有不同,这人一身玄衣,眉宇间多了一分狡黠狠辣,不像旭凤那般磊落。润玉看不出他的修为不足为奇,怕是过些时日就要超过他这个水神了。
可是有这般修为怎么掉落洛河?
至于琴,被一个弹的一首好琴的人拥有,也算她得偿所愿。他相信她是愿意的。
羽凤“这琴太贵重。”
润玉“我留着也是无用,埋没了”
羽凤细细端详手中的琴,不仅制作精良,最终的是琴的材质和上面加持的灵珠宝器。
润玉“这原是姨母的,听父亲说斗姆元君当年制了两支,一支是我今日所弹的那支,另一支就是你手中的这支。”
润玉“你留着吧。必要时可当法器用。”
羽凤心中当然欢喜。他介意的只是那句视他如知己。
离开了洛湘府,他并没有回魔宫,而是在洛水盘桓了数日。他要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