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

毫无征兆的，德拉科跌入一个瘦小的怀抱里，踉跄几步站稳，终于对上了他日思夜想的狐狸眼。

“艾玛…”德拉科想推开她，想让她快跑，后者却将格兰芬多宝剑塞进了他手里，没有说一句话。

她举起魔杖，颤抖着对着伏地魔，眼睛像是要溢出血一样猩红着杀意。

伏地魔的怒火再次爆燃：“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绿色光束被红色光束阻隔，如火焰在烧。艾玛知道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死在这里，但她至少需要知道德拉科平安，至少——

尖叫棚屋被浓密的黑烟笼罩，格兰芬多宝剑在一片黑暗中闪着红宝石的光。伏地魔暴怒地咆哮着，艾玛再也无法抵挡，紫衫木魔杖碎裂的声响格外清脆，破碎的残渣在屋内四处飞溅。

魔杖最终支离破碎，绿光刺入艾玛喉间，没有一丝温度的，带来了蓄谋已久的死亡。

死，真的，比睡着还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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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尖叫棚屋，霍格沃茨内宁静一片，若不是能看到不远处废墟似的城堡，简直要怀疑这里是否真正发生过战争。哈利幻影显形出现在这一片荒芜的沉寂中，德拉科惊恐地睁大眼睛，甩开他的手：“波特？！”

“你不能回去。”哈利立刻说，“艾玛是必须要死的，你现在回去就是白白搭上一条命！”

“她不会死的！”德拉科推开哈利，捡起他丢在地上的隐形斗篷。

“德拉科——”

“还拦我？魂器都毁完了是吧？！”哈利从未见到德拉科这般暴躁，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他的愤怒。哈利吓得后退了一步，德拉科再次挣开了他的手，走向了城堡里。

“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波特！”他头也不回，大踏步迈向城堡，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尖叫棚屋的一切，又好像完全不在意艾玛的死亡。

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哈利攥紧了拳头，不再犹豫，低着头，朝城堡走去。

德拉科披上斗篷走进了城堡，一只蓝白色的凤凰迎面飞来，半透明的羽毛携云带雾，庞大而轻盈——是一只凤凰守护神。

每个人的守护神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一只凤凰毫无疑问，是属于邓布利多的。

霍格沃茨一片混乱。马人冲锋陷阵，把食死徒追得四散奔逃，每个人都在逃避巨人的践踏，夜骐与猫头鹰浩浩荡荡在巨人头顶盘旋，十几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挥动着它们的利爪，格洛普对他们报以拳头。德拉科和哈利都隐身从中通过，见到食死徒便施以恶咒，他们瘫倒在地，却不知何人袭击了自己，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被撤退的人群踏在脚下。

哈利在寻找伏地魔，德拉科在寻找邓布利多，而他们最终都在门厅如愿——若哈利有记忆，他会觉得同上一世一样，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的魔杖像剑一般挥舞着，抛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像是陨石从地球划过一般强大的力量让霍格沃茨地动山摇，食死徒与凤凰社的较量却也远没有结束。

一个杀戮咒划过金妮肩膀，仅差一寸。哈利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丑恶的嘴脸。

贝拉？！哈利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僵持不下的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咬了咬牙。

还有一个魂器没被摧毁。

哈利抽出魔杖，却见韦斯莱夫人已经站在了和贝拉同高的地方：“不许碰我的女儿，婊 子！”

哈利惊恐地看着莫丽·韦斯莱的魔杖旋舞劈杀，贝拉特里克斯张狂的笑容渐渐开始颤抖，变成了狰狞的咆哮。两根魔杖嗖嗖地射出亮光，两个女巫脚下的地板滚烫、开裂。

“我把你杀了，你的孩子们怎么办呢？”贝拉特里克斯奚落着莫丽，她和他的主人一样疯狂，一样痴迷于黑暗，“一个一个杀！让你们在死亡中团聚！先由你开始！”

“我——绝不——允许——你——碰——我的——孩子！”

贝拉特里克斯哈哈大笑，笑得酣畅淋漓，好像已经忘记了对手的存在，好像已经是胜利后的庆贺。哈利预感强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会如他所料。

莫丽的魔咒直击贝拉的心脏，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依旧狰狞可怖，眼睛外凸，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粉身碎骨！”最后一记咒语，十恶不赦的魔头，彻底消失。

周围人群一片喧哗，伏地魔尖叫起来。赫奇帕奇金杯掉落在地，哈利脱下隐形衣。

“Potter！”

宝剑被哈利握紧，没有片刻拖泥带水，哈利反手握剑，用尽全身力气刺了下去。

尖锐的宝剑从金杯中穿过，黑色的浓烟再次溢出。韦斯莱夫人连退数步，被金妮紧紧护在怀里，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站在她们跟前，高举着魔杖。

日记本、戒指、拉文克劳冠冕、斯莱特林挂坠盒、纳吉尼、赫奇帕奇金杯、哈利波特。

终于，只剩最后一个了。

哈利面对着伏地魔，没有一丝畏缩。邓布利多的魔杖并不称手，被伏地魔暂时击退。抓住这一间隙，他对着大难不死的男孩举起了魔杖——

哈利直视那可怖的竖瞳，他没有躲，他希望那一刻来得越快越好，快到他来不及后悔，来不及落荒而逃。

救世主最终看到了伏地魔的嘴一张一合，绿光一闪，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