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171·魔药储藏室

艾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她不愿去想。这么说吧，她并不认为除了德拉科那个瞎子之外谁会对自己有所心动。

这样说也不严谨，她不认为德拉科的眼光不好，但她还是会时不时怀疑自己是否值得被爱。说实话，她并不这样认为，她不认为会有人爱自己，而德拉科，他是梅林的恩赐。

她这两世走来，最幸运的就是在对角巷遇到了这位金发少年，如果要更幸运，她希望那位少年也这样想，再幸运些，就是如果这是真的，自己永远不会怀疑这一点。

“斯内普教授。”

魔药储藏室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艾玛敲了两下老旧的木门，双手交握在身前，走了进去。

斯内普教授坐在一张工桌旁，发觉有人进来，将坚毅的鹰钩鼻从报纸后面露出来，黑曜石般的眼睛落在艾玛身上，让她浑身颤栗。

“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想迪戈里跟你说过了。”

“是，教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却还是会感到有点害怕，尤其是他用那样冷漠的，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

这和关禁闭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艾玛在忙忙碌碌，斯内普拿着报纸和书，惬意地依靠在靠椅上，偶尔动动眸子，瞥一下那个到处奔走的身影，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老鼠的脾脏不能和蜥蜴的混在一起，格罗斯曼。”

“粪石放在药用那一栏，格罗斯曼。”

“你难道是巨怪脑子么？把龙神经和龙须放在一起是想引火还是引爆？”

后悔没叫赛德里克帮忙……

但这种后悔也只存在了一刹那，艾玛很快便接受了事实，低头默默将她一把抓的龙神经和龙须一根一根区分开，这比从红豆里挑绿豆还要困难，它们太相像了。

艾玛只觉得眼花缭乱，终于分好之后，才将它们分别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那个……斯内普教授？”

整理完被捣腾得一片狼藉地魔药储藏室，艾玛总算有机会坐下了，却又不得不抄起羽毛笔和笔记本，记账似的记录下斯内普这几天无故被盗的魔药。

“如果你需要抱怨什么，那就看好那个幼稚的小鬼，别像个康沃尔郡小精灵一样在我的储藏室里乱窜，你看得出来，这儿已经少了很多魔药了。”

斯内普的脸被报纸挡的严严实实，但从他的语气中，谁都能猜出他大概是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的，最多也就眉间蹙起一丝烦躁。

“如果你指莱克拉·艾伦。”艾玛还是有些紧张于和斯内普对话，“我认为这些魔药材料不是她偷的——至少大多数不是。”

艾玛的眼睛在那瓶斯内普要滴在学生南瓜汁里的毒药上定格了一秒，它也被偷走了，这个倒不必怀疑是艾伦干的。

只是这辈子，她好像的确更胆大了……

“又是自以为是的推理？或是纯粹的胡乱猜测么？否则，你认为是谁，格罗斯曼。”

“……”艾玛低头整理着措辞，一边记下那些被盗走的草怜虫，“我不知道，先生，但我并不认为一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会有这样的闲心和……勇气？”语气到这儿时有些发虚，“并且，我在弗雷德·韦斯莱那儿听说，莱克拉在要离开这儿时撞见了穆迪教授。或许黑魔法防御术要教大家警惕不同种的饮品了？”

斯内普的脸依旧绷得很紧，看不出情绪。对此德拉科对艾玛解释过，这是斯内普在将启用大脑封闭术时紧绷的表情日常化，以免伏地魔察觉甚至起疑。

“这可是个不小的指控，格罗斯曼，你在将罪行转移到一位教授身上。”

“我……只是在说自己的看法而已。况且，大可问问穆迪教授为什么来这里，如果真的是为了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做准备，也应该向你说明清楚，是不是？”

艾玛·格罗斯曼没被分到格兰芬多一定是因为她怂，此刻的话看起来坚定得很，其实语气唯唯诺诺，看到斯内普不耐烦的表情，立刻更加畏缩了。

“教……教授？”

斯内普低眸继续看报纸，让自己靠在椅背上。

“德拉科被要求使用杀戮咒是真的吗？”

“啊？”

“你的耳朵应该完好，不需要再重复。”

艾玛被这猝不及防的话锋急转搞得愣了几秒，才给出答复。

“是的，先生。穆迪教授希望考验德拉科的能力，你知道的，他的学习有些超前了。”

艾玛看到斯内普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仅是短短几秒，又恢复了原来僵硬，冷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