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即将来临了,霍格沃茨被精致的圣诞装饰填满。冰雪覆盖在外,湖面也结起了厚厚的冰。韦斯莱双子正骑着飞天扫帚在湖面上砸冰窟窿,希望看到湖里的大鱿鱼。韦斯莱兄弟们不得不在圣诞假期中留在学校,因为韦斯莱夫人和先生去罗马尼亚看望他们的表哥了。
“柠檬雪糕。”艾玛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通道前说,门立刻应声打开,旋梯的位置站着一头威风凛凛的鹰头狮身有翼兽。
“哦,欢迎你,艾玛。”艾玛刚一进门,邓布利多就放下软糖说,“我早为你准备好了太妃糖。”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艾玛接过一个太妃糖,没有吃,“我知道您办公室的口令,您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平静的说,“有些事的确还需要你告诉我。”
艾玛眉头紧蹙,虽然已认识多年,但她还是难以摸清邓布利多的思想:“在我购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先生曾说过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和我都有着难得一见的天赋,但我近些天才发现我身上的并不是天赋,而是……经验,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大概明白。但还是请你说得再直白一些。”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我——”
一瞬间,艾玛感觉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扯拉着声带,剧烈的疼痛感与窒息感让她从脖颈通红至整张脸。艾玛的下意识贴上自己的脖子,只感觉一阵滚烫。
她想说自己知道一切,她想让邓布利多帮她,她想说出来。
艾玛没有放弃哪怕吐出一个音节的可能性,可那双在她脖子里的手越来越使劲,越来越狠心,艾玛的呼吸也愈来愈沉重,眼前邓布利多花白的胡子渐渐模糊成一片光斑……
“咒立停!”邓布利多喊道。
艾玛一下瘫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不知何时在她的额头和背后出现,她觉得好热,好累,好痛。
邓布利多从追后站起身,走向艾玛,和蔼地半蹲下身,扶起她的肩膀:“喝点水吧。”
桌上应声出现了水杯和水壶,邓布利多拿起水杯,双手递给艾玛。
艾玛接过,饥渴难耐地大口大口灌下去。邓布利多耐心地扶着她的后背。
“教授…”艾玛无助地看着他,“怎么办…”
“你试试,写出来,或是画出来。”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让人感觉信任他绝不会出错,“菲利乌斯说你的画技很不错呢,”他在抽屉里翻找着,抽出一大张白纸递给艾玛,“让我见识见识,好吗?”
“嗯。”艾玛用力点头,抓起羽毛笔就要写上去。
羽毛笔触到纸上,之后就动弹不得了。
只需写一个词就行,只需一个词,可艾玛却只能在这张白纸上留下一个点,一个单词也写不出来。
画呢?试试画点什么?画伏地魔的杀戮咒击中她的那一刻吧。
艾玛准备重整旗鼓。调整好姿势,蓄势待发。可当羽毛笔落在纸上那一刻,艾玛又像中了冰冻咒一般,整个手臂都无法动弹。她挣扎着,手臂却像被拧着神经,撕着皮肉。墨水在纸上点上的黑色越来越深,最终破开一个洞。
“我动不了了……”艾玛全身都在颤抖,手臂却依然动弹不得,“我动不了了,好痛…”
“力松劲泄!”邓布利多无杖施法。
羽毛笔从艾玛手中脱落,掉在地上。艾玛的如释重负般得一下瘫软下来,带着整个身子下坠,被邓布利多扶住了肩膀。
“教授……”艾玛眼泪汪汪地看着邓布利多,又无力又无助,“教授,我真的尽力了…我的手不能动了,我也说不出话…我真的尽力了…”
“没有人能越过时间的限制,格罗斯曼,”邓布利多温和的说,“我也不行。”
“可是,可是——该死的!”艾玛又像被掐住喉咙一般说不出话。
她想告诉邓布利多塞德里克会死去,伏地魔会卷土重来,她想告诉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灾难,可是现在邓布利多就站在她身边,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像在梦境中,她想阻止,德拉科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走向了伏地魔——她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在连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重生的意义是什么?看着他们一个个再一次的死去吗?!看着哈利再一次次受伤甚至命悬一线吗?!看着德拉科再一次被伏地魔强迫而走向食死徒队伍吗?!看着霍格沃茨再次变成一片废墟吗?!仅仅只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还要重生?!还不如就在杀戮咒中死去,还不如就与世长辞,为什么要让她在经历一次……
“镇静些,格罗斯曼小姐。”邓布利多苍老的手抓住袖子,用袖口轻轻擦着艾玛满面的泪水,“我们无法脱离时间的限制,没有人会比时间知道更多。你无疑被限制着,这的确很让人心急。”
“可是,我能说出您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的羊毛袜子,我能知道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提出的问题,我可以当面揭穿德拉科之后会做的事,我……”
“镇静些,你要把画像们吵醒了。”邓布利多轻轻打断了艾玛的话,说,“你可不是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环,格罗斯曼。你是一个例外,唯一——或许不是唯一——特殊的例外。你要知道,米勒娃一直不同意将你放在麻瓜世界就是因为你的特殊性。你和哈利生在同一天,但并不一般,你生来那一刻,似是从天而降,完全不见你父母的踪影,肩上还带着和哈利一样的闪电伤疤,魔法部为这神奇的现象忙里忙外,许多麻瓜都——”
“在那一刻就怀疑我是个怪胎。”艾玛说,“您真应该顺了麦格教授的意思,那家孤儿院糟糕透了!他们无知得可笑,却将我排挤在外!”
“噢,原谅我无法听取你的意见,艾玛。”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认为这对你的记忆有好处,是不是?”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你需要帮助。”邓布利多说。
“当然!”艾玛更急了,“我需要帮助,所以我来找你。”
“我不是那个帮你的人,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你能向我说明需要的时候也很少。”邓布利多摇头,“但你们三个可以做很多事情,改变很多事情。”
“我们三个?”艾玛敏锐地抓着这一个关键词,“你是指……我是说,之前奥利凡德先生说过,哈利、德拉科和我,我们可以干成一番大事。”
邓布利多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向他们寻求帮助?”
“原谅我的柠檬雪糕要融化了,艾玛。”邓布利多站起身说,他拍了拍艾玛的肩膀,“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明白。”
和邓布利多的谈话并没有让艾玛得到任何安慰,反而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艾玛含着小了一圈的太妃糖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下了旋梯。刚巧撞到哈利、赫敏和罗恩向着这个方向走来。
“嘿,艾玛。”哈利说,“你怎么垂头丧气的?”
“我没事,哈利。”艾玛叹了口气说,嘴里还嚼着太妃糖,“只是……邓布利多这个人很难懂,不是吗?”
“你去问邓布利多……嗯,那个问题了?”
“是的,哈利。但我想他的回答并不太能帮助我,又或许是我没明白。”艾玛转身看了一眼门内的鹰头狮身有翼兽,“先看看吧。”
“没事的,艾玛。”哈利将手轻轻地把手放在艾玛的肩上,很温柔的说,“有我在呢。”
艾玛笑着看了一眼救世主坚定的眼神,对他点了点头。先前还觉得哈利口中的“有我在”愚蠢又幼稚,但现在,这一句“有我在”在她心里就像守护神一样强大。
“谢谢你,哈利。”她抱着哈利的肩膀说,只是很轻的一下。
“噢,我们得走了。”赫敏催促说,“我们需要去图书馆找尼可·勒梅。”
“嗯,我也该回去了,回公共休息室。”艾玛将邓布利多刚递给她的太妃糖塞进了口袋里,“再见。”
“再见!”他们三人齐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