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喜欢边疆

我喜欢边疆，特别喜欢，真的特别喜欢……

虽然边疆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气，但它不似京城靡靡之气遍布。

边疆将士的心思也很通透。打仗时就想着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什么时候战事才能平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自己的家人一眼；不打仗时就想着自己的家人，想着这和平日子能持续多久。不像京城里的人，心中总是弯弯绕绕的，两面三刀，说得永远不是自己的心里话。

边疆的风是自由的，夹杂着沙粒的风拂面而过，很划脸，但是坏心情也会随着风而去。

京城的风是刺骨的寒，任凭你穿再多再厚的衣裳，也抵挡不住那刺入骨髓，凉彻心扉的寒。从头冷到尾，怎么都捂不暖。

兄长和沈佳彦、长恭于战争中相识，于战争中相知，久而久之三人惺惺相惜，成了敌对的知己、与沈佳彦成了忘年交。

那日阳光正好，春风和煦，他们结拜了，然后把酒言欢。我好久没看见兄长那样的笑容了，那才是我记忆中兄长还有的笑容，带着少年郎的肆意潇洒，朝气与希望。

果然京城不适合兄长。这若是在京城，兄长是断断不会露出如此笑容的。他只会笑得淡漠疏离，把自己择出去，不与人疏远，也从不与人亲近。永远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一切看似都和他有关又和他无关。

有时我在想若是在和平年代，邻里和睦互通有无。那我兄长应该会更早遇到他们，会成为更要好的兄弟。然而他们身后都有国与家，都无法舍弃。他们只能如此，背着世人做知己好友。在战场上依旧会兵刃相向，拼个高低，分个输赢。

兄长曾告诉我此生能遇沈佳彦和长恭，他死而无憾。在战场上，他若是输给了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他都认了。他都想死在战场上，不想回到京城那个让人心寒的地方。可他每每想到我，他就打消了死的念头。我还未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还未送我出嫁。他亦是恨的，恨自己国破家亡时未能护住自己的母国，恨自己只能对自己的仇敌、对仇敌之子俯首称臣，却别无他法。

兄长和我一样，在京城找不到归属感。唯有在边疆，这里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有我们的营帐，有我们的碗筷，有我们出生入死的伙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屑、不愿、厌恶权谋的兄长，开始舞弄权术。那双拿剑保家卫国的手，执起来黑子开始工于心计。兄长告诉我长恭是个很好的人，他觉得若是将我托付给长恭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长恭是个很好的人，但不是很好的选择，因为他不是我愿意嫁的人。我愿意嫁的，又是我不能嫁的。他不是很好的人，也不是不错的选择。

我与兄长并肩坐在篝火旁，最终选择了远离京城那个伤心地，选择了长恭。兄长力排众议，很快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出嫁事宜，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