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屋檐下,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琉璃瓦上的雪,如棉花般铺展,点缀着庭院,更显得古朴清雅。
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古朴的府邸在雪花的装点下更显庄重威严,仿佛回到了那远古的时代。
漫步在这冰天雪地中,感受着无尽的宁静和安详,仿佛连心境都被净化了。
一个身影逐渐出现。
“沙罗,我回来了。”
“晴明。”
我的唇角僵硬着挣扎着勾出一个无谓的弧度,往着房间的方向走去,脚下轻浮,仿佛行走于虚空,既无痛苦,也不疲累。
我哭不出来。只有紧握的双拳在不住的颤抖,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钻心的疼,我却
仿佛也不觉得。
我明白一切意味着什么。
飞茫的记忆的碎片,飘逝的年华的片段,浣姬和贺茂忠行的一切,都在我的意念世界里灿然展现......还记得那个烟雨蒙蒙的诀别之夜,空气中悲伤的波动,还有,伤口被撕裂时的痛楚。那些细雨飞花,都化成了记忆里的的点点滴滴......回忆如浮萍般飘浮于生命之上,随时让人知道梦幻有多么美丽,现实有多么悲哀。
一眨眼,就是一生,一回首,就是一辈子。
我最爱的那个人不在了。
我的母亲。
我的父亲。
………………………
“怎,怎么不喝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 喝醉了。”他偏开头,语调平稳无澜。
“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一双眸子望上来,干净清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心里一软,又侧过了头,眼神轻轻抚过她脸颊柔和的轮廓,温柔而怜惜,一字一句道,“沙罗,别硬撑。”
我的眼中仿佛有什么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立刻转过了目光,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撑,撑什么?”
他凑近我的耳旁,吐出灼热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温柔,轻轻地说,“沙罗,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不要,明明痛苦,却还要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笑。如果不能原谅,那么宁愿你狠狠地恨;如果依然痛苦,那么宁愿你放声地哭。只求你,不要假装遗忘,将伤口隐藏,任它发脓溃烂痛彻心扉,自己一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哭着痛着。所以,不要再继续强撑下去了--好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缓缓垂下了眼睑。疲倦就是刹那间蜂拥而来的,仿佛突然汹涌上涨的潮水,猝不及防之际已经淹没身心,沉沦灭顶。行路很久的人,如果不停茫然..一切的一切早已模糊不清。
“父亲,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只能喃喃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无声的暗夜似恍恍一颤。
一直倚在门外的安倍晴明,在听到从房里传来的低低压抑的哭声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微扬的唇边,露出了一抹释然又悲伤的神色。
……………
“晴明,你究竟去哪里了?”
贺茂保宪沉声说道。整整半年,他安倍晴明从来没有回来过。
自从浣姬和贺茂忠行接二连三的去世,他就撑起了这个家的责任。
那次刺杀,伊藤晨羽突然出现救走了慕夭。
他从未想过,那个女人,竟然也是他的妹妹。
杀了自己母亲的妹妹!
“我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想到回来竟然遇到这种事………”
“这个是什么?”贺茂保宪看着他手中的一朵花。
这朵花的外形十分独特,它的花瓣如同彩霞般绚丽,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打开记忆之花——荼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