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怒火中烧的一下打懵了,打得我脑子都混混沉沉的,坐在外面的水池边上冷静了好半天还有点游离在状况外。
转过身看着水里我的倒影,端详了下我的脸,左脸赫然一个红肿的掌印,火辣辣地疼。
“小婉,你怎么在这儿坐着?”我回头看见叶总往这边走来。
看到她的瞬间,我的眼睛里聚集起了水汽,全身心都放松了似的深深呼出一口气,轻声应道:“里面闷,透透气。”
她走近,看清了我脸上的掌印,漂亮的眉猛地皱了起来,冷着声:“你的脸怎么回事,谁弄的?”
我尽量压抑着随时都能喷涌而出的哭腔,努力将每个字都说清楚:“小事,被误伤到了。”
“误伤?”叶总捏过了我的左脸:“肿成这样你跟我说误伤?你确定不是蓄意的?”
她稍用力了些,我疼得皱了下眉,只死死地咬住唇,眼泪还是从眼角溢了出来,大片大片地落下来:“我没事,人都走了,脸疼事小,我脸肿这样怎么上班啊?”
“还想那些呢?跟我走。”叶总的语调温软了下来,抓住我的手把我带到她的车跟前,将车门拉开让我上车。
我本来不想在叶总面前哭哭啼啼的,可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的一刹那,忽的一下就被压抑半晌的委屈淹没了,低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下一秒我被轻轻地拥入怀中,她没有吭声,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柔地抚了抚我的头发。
这个动作像是个开关,把我一直以来所有受过的委屈都通通放了出来,肆意倾泻。
直到回去叶总帮我冷敷消肿的时候我还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小声哽咽,她捏了捏我的另一边脸:“别哭啦,再哭就不仅仅肿的是脸了。”
我没在哭了,挂了点残留的眼泪而已,是这一抽一抽的我控制不住啊,上次这种哭到头疼还是我考试全班最低我妈拿拖布把抡我的时候,哭得我吃苹果都摇头晃脑的。
“我想吃苹果。”我有些怯怯的看着她。
“那你握好毛巾,不许哭了,我去给你切苹果吃。”估计是被我脑袋一颠一颠的模样乐到了,叶总扑哧一声笑着出去了。
有那么好笑吗?
我侧过脸去看穿衣镜里自己到底什么样子,太阳他母亲,嘴一歪,头一颠,还真是那么好笑,怎么丑成这个德行!
瞬间我又想嚎一嗓子了,被自己丑哭是什么体验,怪不得哭的时候不能照镜子,太影响悲伤的氛围了。
确实我也嚎出来了,叶总端着苹果进来看我这样,眼睛一跳,急切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脸疼得厉害吗?”
我指向镜子,镜子里的我跟我对指:“太丑了!”
叶总:……
毫无疑问,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的脸好多了,眼睛肿得像刚做完双眼皮手术的恢复期,就很……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更悲伤的是我戴着墨镜,全副武装出门买菜,回的路上碰到了祁琪,隔着一条街她都能把我认出来,并且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出我的名字:“小婉。”
她兴致勃勃跑过来:“最近在忙什么呀,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出来买菜啊,贤惠小婉上线啦?”
“我还能忙什么,忙着赚钱,贤惠是因为冰箱里没存粮了。”我笑了笑。
“今天太阳也不大啊,你这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祁琪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困惑。
不等我说话,她已经上手,眼疾手快地扯下了我的墨镜,讶异地看着我:“我的天,你去做眼睛了?”
“做哪门子眼睛啊我。”
“这是哭肿的吧。”祁琪身旁传来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声,我才注意到她还带着朋友,默默地拿过墨镜重新戴上,点了点头。
“啊?婉啊你这是遭遇了什么?”祁琪以一种十分震惊的语气叹道,表示担忧,随后偏过头跟我介绍了下她的朋友:“哦对,小婉,这是我姐们儿,有空我们可以一起玩哦。”
面带着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双手拎着包包在前,气质出挑,手臂修长,看着是那种乖乖的邻家女孩类型。
给我的第一感觉,像学舞蹈出身的人。
她朝我点头致意了下:“你好啊,我叫段芮嘉。”
段芮嘉,怪了,总觉得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里看过一眼,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儿见过。
“谭小婉。”我顺口问道:“你会跳舞吗?”
“会,不过早就不跳了。”段芮嘉的眼睛亮了亮又暗了下去。
我这个精神面貌暂时不大适合和刚认识的新朋友过多交流,扫了个微信就完事了,拎着菜进门的时候叶总正在喂丑橘吃东西,她微微侧着脸看我一眼:“回来了。”
“嗯,我还碰上祁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