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经理办公桌前手里捏着辞职信,心里忽然变得很纠结,经理一点没意外,搓了搓眉毛问道:“来送辞职信啊?”
像我是来交方案的,口气自然得让我生出些许心虚来,点着头恭恭敬敬地把信封递过去。
经理揭开信封看了两眼,神色怪异:“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呢,最近公司里出了点小状况,正是要用人的时候。”
“对不起啊经理,家里出了点事,非回去不可,得要很长时间。”我随口诌道。
就是为了这个小状况,我才要辞职啊,可我没有办法,临阵脱逃的小人就小人吧。
“行,那就这样吧,去跟财务结算吧。”
“谢谢经理,经理再见。”
我闷闷地整理桌上的东西,几个同事不解地围了过来:“小婉,你要走了?”
祁琪从休息室出来捧着杯水急急地说:“不是吧我的姐,为什么要辞职啊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怎么回事啊?”同事们也都附和着看我。
“没什么啦,兄弟姐妹们,我走了。”我抱起纸箱朝他们笑了笑,本来我可以晚离开几天,可现在。
我来不及感怀人生,还没走出公司大门,我拨通了叶女士之前联系我的电话。
那边接起来慵懒地开口:“怎么样,想通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叶女士,茶色被撤资的事是你做的吗?”
“嗯哼,只是国外而已,你想不想看它整个资金链断掉。”
我抱着箱子的左手忍不住想攥紧拳头,又是愤怒,又不由地悲从中来,一字一句道:“别再继续了叶女士,我已经按照你的话辞职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笑:“你看你,早听话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刚要说话,我的手机猛地被人夺走,我转头看过去,正对上顾旬略带愤怒的脸,他对着电话说:“够了,是你吧妈妈,别再逼小婉了。”
“顾旬啊,不要开玩笑了,怎么是妈妈够了呢,妈妈决定这些的时候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听见叶女士的话我心凉了大半,如坠冰窟,一把夺回手机挂断拽着他到一边不可思议地质问:“你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
顾旬一脸颓唐,“对不起……”
“谁要听你对不起,我不想听对不起,我要你说你做了什么?”顾旬这幅样子让我瞬间来气得很,当即冲着他吼道。
“我一直在收集。”顾旬先是支支吾吾地不敢看我,最后终于坦诚,“所有跟茶色合作的公司,合作项目,出资,往来的订单,收益状况,我妈妈给他们更好的合作条件。”
我整个人登时呆住了,身体僵硬着不知该作何反应,“顾旬,我没想到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还好吧。”顾旬笑了一下,旋身离去。
打着爱的旗号作恶,才是这人间最让人无法呼吸的恶。
我感觉到一根根尖锐的钉子被用尽全力钉在我心上,无穷的痛一涌而上,可我无法阻止这一切。
没了工作的我无事可做,就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遍一遍地打扫房间,好像这样就能麻痹掉我的无能。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正跪坐在柜子前擦上面摆着的瓷器,开了门对上叶总的眼睛,她把目光锁定在我手里的抹布上,阖了阖眼:“你在?”
“做家务。”我忙扔下抹布把叶总拉进来:“刚回来吗?”
叶总定定地看我:“对。”
我被看得莫名的心虚,垂下头犹豫了半天才说:“我……辞职了。”
话音未落,我措不及防地被搂进怀里,耳畔传来叶总的声音:“我知道了,也好,你现在离我远一点,会更安全。”
“啊?”
叶总说她知道茶色被撤资是叶女士的手笔,那几家公司本来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突然又要收回决定,但叶总已经找新的公司谈好了合作。
我这才知道叶女士是叶总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说不惜让茶色倒闭,从头到尾都是她的目的。
就算没有我的存在,她也会想办法达到她的目的,我只是叶女士意图收购茶色的一个契机,一个光明正大的幌子。
我以为叶女士只是为了阻止我跟叶总,以为只要我妥协她就会收手,事实证明我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可她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可能不能见面,我处理好一些事就来找你,你照顾好自己,安心等我。”叶总轻轻地抱着我。
我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可望着叶总,她要我安心等她,我似乎就真的安心了不少。
“以后我们可以一直不分开的,对吧?”我紧紧环着她的腰,更像是喃喃自语道。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