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感到很沮丧,耳机里放着德云社也出奇地让我静不下心。
我只是在那个位置坐过一次,就固执地觉得那个位置一直都该是我的,这种想法有点危险。
还有早会要开,我只想赶快睡着,可越是这么想反而越是睡不着,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像用了很久才意识混沌入睡。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进了会议室,祁琪转过头诧异地看我:“你这是通宵追剧了?”
“昨天晚上失眠。”看人都没来齐,我靠在椅背上打算闭目养会儿神。
“失眠?”祁琪语重心长跟对我说:“年终总结会,就算你不用发言,可千万别再睡着了知道没。”
我向祁琪比了个OK的手势:“不会了不会了。”
这可是会扣工资的血泪教训,去年就因为我听着听着给睡着了,活生生被扣走了五百块钱。
等叶总一过来,会议就开始,不经意间抬头,恰好对上了她的视线,我一下子想到昨晚的胡思乱想,慌忙避开。
一旦尝到了甜头,就想要吃掉她手里整盒的糖。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想要在她心里拥有独特的地位,想要独占那个在她对面的位置。
叶总要是知道原来我是一个这么贪心的人,可能会对我很失望的。
开完会叶总叫住了我:“小婉,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好。”我垂着眼进去,不敢与她的眼睛相对,心中总有个念头在叫嚣。
我总觉得,她能从我的眼里窥探出我的心。
叶总打量了我一番,微笑着问我:“怎么一直感觉你心不在焉的,刚刚开会也是。”
“啊,我,我没睡好。”我踌躇了一下答道。
我妈突然打来电话,我捏着手机正准备要挂,却被叶总出声拦住:“接吧,在我这里你大可随意一点。”
“妈,什么事呀,我在上班呢。”我朝叶总抱歉地笑了笑,接起来询问。
电话那边的声音压了压:“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再晚可就买不上火车卧铺了,你爸特意给你买了三斤的虾,三十晚上给你做油焖虾吃。”
现在已经买不上卧铺了,我怕不是得买站票。
我说:“快了快了,您和爸爸就多做点好吃的等我就成。”
末了我又补了句:“可否再买四斤牛肉,我想吃那个酱牛肉,想了好久了,喂?”
我妈直接挂掉了电话,留给我一个通话结束的屏幕……
欲哭无泪的心情让我一度失语,在叶总含着笑意的眼神中我更语塞了。
叶总失笑,停下翻阅财务分析的手指了指窗外:“楼下好像就有卖。”
“外面卖的那个没有我爸做的好吃,要是有机会啊您跟我回去尝尝我爸的酱牛肉,高手在民间。”
“一定。”稍微停了一下叶总又说:“这两天这边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提前放假。”
我们?我有些疑惑:“那,叶总您什么时候回家?”
叶总淡淡地说:“我不回家。”
我本来想问,但瞧着叶总的脸色看着不太像想回答我的问题的样子,已经到嘴边的那句“为什么呀”识趣地咽了回去。
估计是跟家里闹别扭了吧。
我在心里暗暗猜测着,几乎没经思考,脱口而出一句:“您不回家,可以跟我回我家过年呀。”
莽撞!实在莽撞!
嘴比脑子快这种算病吗,我捂住嘴意图装作刚刚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叶总只是微微一滞,随即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可以。”
“啊?”我深呼吸了一下。
“你的提议不错,反正我一个人挺无聊的,跟你回去还有民间高手做的油焖虾吃。”
我当然非常震撼,叶总要跟我回家!
那我得跟我妈说一声,说不定我妈一开心,借叶总的光,酱牛肉就有的吃了。
“我这就去买票。”我嘿嘿地笑。
叶总微皱着眉头跟我说:“别,我不想站着回去,我叫人订两张机票就行了。”
都行都行,叶总说了算。
从叶总办公室出来的我十分的飘飘然,精神振奋,横扫前头一切的不痛快。
以至于田诚映迎面过来我还用特得瑟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我心情颇好,跟他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的,叶总都要去我家过年了。
孰轻孰重,懂吧?
虽然我想不通我暗自跟田诚映较这种小孩子劲,不过我很愉快就是了。
田诚映大概是接收到我那个眼神了,但他居然出奇地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跟我说了入职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好,谭小婉。”
这着实令我惊了一惊,转念一想我又明白了,叶总肯定是把他年后要和我一起工作的事情说了。
我中规中矩地回了声:“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