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楚楚坐回位子上，现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程宇泽拿书本重重地敲在了课桌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别吵，川哥要发表讲话了！”

教室立刻静了下来。

陆川拖着懒懒的调子，一开口就是领导腔。

“喀，教室后面的黑板……”

他加重了腔调，把手上的水杯往桌上狠狠一砸，突然怒吼:“不是大字报！”

同学们的心随着那一声猝不及防的重响，跟着猛地一跳。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了班级一圈，他放沉了调子，颇具威胁力地说到:“以后，教室后面的黑板，归我管，知道了？”

“知道了。”班上同学惊魂甫定，齐声回答。

陆川凛冽的目光落在了乔琛的脸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一扬:“你知道了？”

乔琛将书本扔在桌上，低声咒骂了一句。

梁芊凑近了楚楚，对她解释道:“咱们高三（2）班，大家都听陆川的话。”

楚楚不解:“班……班长？”

梁芊摇摇头:“不是，但是咱班上同学都服他，班长和纪律委员都没他声望高，没次选班干部，总有人推举他，众望所归，但是他并不担任任何班级职务。”

楚楚好奇地望向梁芊，梁芊想了想，解释道:“当班长，就要听班的话，可陆川他……谁的话都不听，谁都管不了。”

谁都管不了。

多年以后，同学会上，梁芊终于改口承认:“陆川谁的话都不听，谁都管不了，除了沈默寡言的陆夫人。”

陆川坐回椅子上，程宇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川哥，你对那个自闭儿童，不错嘛。”

“嗯。”

程宇泽嘿嘿一笑:“怎么，看上了？”

“没有。”

“那你干嘛这么帮她？”

陆川将课本从抽屉里拿出来看了程宇泽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就见不得胸大的女生被欺负。”

前排的宋景正在喝水，闻言呛了出来，大口咳嗽，情不自禁地望向楚楚。楚楚正在一堆作业本里翻找自己的本子，胸襟鼓鼓的，宋景的脸顷刻间烧了起来。

“喂！往哪儿看！”陆川拿着自己的作业本回来的时候，瞅见宋景眼睛都瞪直到了，一叫踹向他的板凳。

宋景猝不及防，扶着桌子稳住身子，连忙收回目光。

“准你看，就不准我看？”

“我就不准你看？”

后排的男生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楚楚偷偷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起身走出了教室。到办公室找班主任说要寄宿的事情，班住任告诉她，宿舍刚好还剩一个床位。如果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搬进去。

班主任之所以同意楚楚住校，也是考虑到群体生活对她的病症或许有帮助。

楚楚在办公室待了很久，班上有几个同学在传，说楚楚去跟班主任告状了。

乔琛烦闷地喝了一口水。

楚楚回了教室，发现自己课桌上还有地上，飘着白色的纸片。

这是刚刚语文课代表发下来的语文试卷，现在都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周围几个同学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忙着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