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顾名思义,就是把一群分别多年的老同学再重新聚在一起。
我坐在角落里埋头啃着西瓜,看他们互相吹捧。无趣得紧。
我时不时地就往门边看看,想看看会不会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也许我是希望他来的。希望再看看他,听他解释为什么会连句告别都没有,就消失。就算是不喜欢了,自己也该得到句分手吧。
但我又害怕他会来。
我害怕他真的会跟我分手,那么伤人的两个字我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
我害怕会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然后一脸冷漠地对我说:“女人,我其实早就玩够了,给你一百万,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承认我想象力是有点丰富,但我毕竟是个写小说的,会这么想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职业病。
我一想到柴轶穿着黑西装,用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居高临下地看我的样子,眼泪不争气地从嘴巴流了出来。
“小九九,你想什么呢,一脸痴呆样。”
我瞪了来人一眼,插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苏念迟,你找打就直说,没必要跟我客气。”
苏念迟娇笑一声,喝了口酒,上下打量我。
我被她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喊道:“怎么,没看过美女啊!”
她给了我一记白眼,摇头道:“我在看柴轶他到底看上你哪一点,长得一般还不爱打扮。”
我一个虎扑,扼住她命运的喉咙,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她也不恼,就这么让我抱着她。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她的脾气可是比我还暴躁,今天竟然就这么让我打她还不还手,有古怪。
我把手松开,仔细地端详她的表情。
她化了淡妆,脸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腮红还是因为包厢太闷而热出的红晕。
“念迟,你没事吧?”我冲她挥手道。
她一把撇开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肖九九,你丫的就是一个笨蛋”后就扑通一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那个气的呀,恨不得把她拉起来胖揍一顿。但大度的我怎么能和醉鬼计较,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打电话叫帮手。
“周诗音你死哪去了?”我对着电话就是一顿吼。被人平白无故骂了,还要替那个骂我的人担心,没有吐血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周诗音,你赶快 给我过来,照顾下苏念迟这个醉鬼!”
周诗音说了几句话,可她那边吵得不行,我听了许久,才听出那么几个字。
大概意思就是她遇上车祸,被堵在路上过不来。
我“亲切”地问候了一下她的母亲,就把电话挂了。
苏念迟睡得也不安分,嘴里一直在嘟囔。我听不太清,以为她是在叫我,便把身子凑近了听:“你为什么喜欢肖九九,为什么,为什么……”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趾高气扬地说,老娘就是比你优秀,别人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嘛!
还是该苦口婆心地劝说,让她放下,不要再想柴轶。
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闭嘴来得更好。
苏念迟喜欢柴轶。
我在初二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时我和苏念迟放学同路,经常结伴回家。我,周诗音还有苏念迟一来二去就成为了好朋友。
一节自习课上,趁着老师不注意,我们悄悄溜到教室后面聊天。
我正和她们讲笑话,柴轶这个不长眼拉着同学甲跑到我旁边,露出一口大白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和我们也讲讲呗!”
我没好气地推他一把:“哪凉快哪待着去。”
他眨眨他那双桃花眼,小模样无辜极了。
我吞吞口水,心软道:“儿子乖,爸爸给你物色媳妇呢。”
他说了句“滚”,就拉着同学甲气呼呼地走了。
我自讨没趣,转身想继续和她们说话。就看见苏念迟脸蛋通红,一脸娇羞,看得我想一巴掌呼过去。
太特么娘了。
周诗音也发现了苏念迟的古怪,抱着手,问道:“兄弟,你喜欢他?”
苏念迟没答话,但脸却比刚才红了一个度。
啧啧啧,我的这个后桌魅力挺大呀。
不过也是,就他那张脸,估计全班一半以上的人都对他有些好感。
我拍了拍苏念迟的肩膀,惋惜地说道:“哎呀,这段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她打了我一拳,愤愤的骂到:“你滚!”
我怎么能滚呢,为了拯救深陷情海的兄弟,我冒着被打死的风险说道:“真的,我发现他极有可能是个gay!”
她似乎愣住了,我便继续讲:“我跟你说啊,柴轶这个人天天往女生堆里跑不说,玩的还都是那种小女生的游戏。和男生在一起时,他又会变一个人,整天和男的抱在一起,说一些暧昧的话……”
我说得起劲,就看见周诗音在那不断地给我使眼色。凭我多年看电视的经验,猜到了当事人可能就站在我身后,便立马住嘴。
我尴尬地转过身,看到拿着水杯的柴轶。
他神色平静,也不知听到了多少。总之不管他听没听到,跑就对了。
我一个100米冲刺,冲到座位上,拿出卷子装出一副一直在写作业的模样。
想起柴轶的脸,我有些恍惚。
是啊,他一直都很受人喜欢。初中是,高中也是,大学亦然。
有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前男友,我突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他现在也只是我的前男友罢了。
“肖九九。”
我正感叹着自己没有福气,错过了良好的姻缘,就被一个冷淡的声音给拉回了现实。
我转头看他:“来得正好,帮我把她带回去。”
陆南司冷哼一声,不理我。
唉,陆南司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咋地,也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了。
我起身作势要走:“你不帮就让她睡这吧。”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
果不其然,陆南司拉住了我。
我努力压住翘起的嘴角,装模作样地问道:“你干嘛?”
他叹气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