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慕这几日却是总唱错词,也找不准调了,她清了清嗓子,好像比以前沙哑了许多……
郭先生“慕慕,你生病了?”
郭慕“没有。”
郭慕心烦意乱地答话,没了平日里的恭敬温顺。先生皱了皱眉,甩过一本书拂袖而去。
晚间。
郭先生“可背下来了?”
郭慕“没有。”
郭慕把书摔在地上,就这样看着先生。
“啪~”
四哥曹鹤阳见郭慕红了半边脸,他也觉得慕慕这些日子状态差极了。怕是如此惹恼了师父,师父这才动手打她。可没成想,师父竟下手这么狠。
郭慕摇摇头,曹鹤阳看着也心疼,知道师父将她关在柴房,不许出门,日后就要搬去柴房住了。
四哥帮郭慕收拾了书,又将她送到柴房。他说要陪着,可郭慕说不让。四哥也只好一个人离开。
幸好师父没有将柴房窗户也锁着,还能在窗户说说话。
郭慕“陶阳哥,我想吃桃花糕!”
屋内郭慕嘟嘴向陶阳撒娇,说自己想吃糖糕。可这已经是深夜,陶阳只好哄着明晨再去买。
郭慕明知师父第二日要查自己背唱,可自己如今看着就烦。四哥和陶阳走了,就将书踢在一边就睡去了。
如今的郭慕认为自己入错了行,今日里想着就后悔。
“吱吱吱,吱吱吱!”
郭慕“有老鼠!”
郭慕想了一夜也睡不着,可后半夜听着屋内有动静。原是老鼠来做客,郭慕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直到第二日迷迷糊糊睡着了,才忘了这事。
郭先生“快起来!快起来!”
郭慕像是刚睡着,就被人叫起来。心里到底是不耐烦,一摆手便摸到先生的手。
先生寒着脸,原来是来检查功课。他知道这柴房里有老鼠,就是要让这孩子吃吃苦头,才能长记性。
见书散了一地,郭慕也缩着睡着了。想是昨晚用功了,帮她收拾了书,才叫她起床。
先生摸摸郭慕的头,叫她先去梳洗再来。郭慕低头打掉了老郭的手,眼里露出恶狠狠的模样。
先生抿嘴,也不生气。他知道卉儿送去的面,郭慕一口未动。此时他应该是讨厌极了自己,他也理解。
郭先生“可是背下来了!”
郭慕还是那副模样,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子。尽管先生如何问,就是忍着不开口。
老郭来了气,拿起戒尺就要打,谁知反倒被郭慕推了一把。
师娘“慕慕,他可是你爸!”
师娘才端了一碗粥,到了门前就看个正着。老郭近几年腰越来越差,老是喊疼。
见郭慕手下没个轻重,狠狠推了一把。恰好磕在桌沿上,先生“哎呦”一声,听来是磕得生疼。
郭慕“他将我关在柴房时候我就恨极了他。你可知道,那老鼠爬在床上我有多害怕。他也就日日想着背书,从未关心过我,你们从来都不关心我。”
郭慕一时怒上了头,也不知为何会说出如此的话。她只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离开这个令人心烦的地方。
话音才刚落,郭慕瞪着眼出了房门。狠狠摔门,便扬长而去。
先生呲呲牙,才忍痛坐下。师娘柳叶眉皱皱,些许都是心疼。郭慕这个娃娃怎会如此,从前她也不这样。
岳云鹏“师……师父,慕慕她收拾东西走了。现在于大爷和张大爷他们拦着,师父快去瞧瞧吧。”
郭慕收拾了东西,这就站在门口。不过才刚刚吃下一碗粥,堂堂便呼呼次次的大呼小叫的叫喊师父。
先生顾不得腰疼,一口气跑在了前堂。
郭先生“你要去何处?”
只见郭慕一手提着包袱,白面脸上写着恨意。周围大大小小的人拦着,栾云平一把拉住郭慕,郭慕到底是消瘦,架不起栾云平的拖拽。
郭慕到如今都不愿再与先生多讲一句话,卉儿见先生为难便开了口。
师娘“你要走?你不要你爸妈了?”
郭慕“爸妈?我爸妈埋在公墓,我姓徐,叫徐慕,你们是谁的爸妈?我当初就不该入这门子,这门子毁了我,今生都不愿再在此处多呆一刻钟。”
郭慕眼里布满青丝,脖间爆满青筋,攥紧拳头,用力从口里喊出。
“啪~”
郭先生“卉儿,让她走!”
……
先生见这孩子也无留恋,怕是再多话也留不住。不如摆摆手,随她去了。有一日想通了,自己也就回来了。
孟鹤堂“师父……”
栾云平“师父……”
……
老郭背过身,他早就忍不住眼泪。只是不愿叫人看出他心软,任谁叫也不回头。一个人躲在帘子后头,瞧郭慕最后一眼。
张九龄“慕慕,别走了!”
郭慕冷哼一声,朝先生背影喊声:
郭慕“到如今你都不会说句软话,就连我走都不会留,我此生都不会再回来,更不会再见你。”
先生只是忽的顿了一下,可也没停下脚步。径直朝后庭去了,郭慕一把甩开了栾云平的手,也径直走了反方向,这就离开了。
先生在后庭没走,听着前堂的动静。郭慕走了,先生扶着腰。刚刚磕着了腰,一直忍着。如今她走了,这便咳个不停。憋红了脸,边咳着这还边流着泪。
郭先生“郭……徐慕,一九九七年生人。二零零二入相声门,资历颇深。甚欢,喜净,喜嬉笑……”
先生没说完,哭得便失了声。想想当初慕慕刚入门,不过才五六岁的娃娃。虎头虎脑甚是可爱,站在郭家班外,等着自己。
其实这上一世的郭慕只是有些娇蛮,青春期的年纪,偏又遇见了李欧那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