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露头角

五更，孩子们一个个也不敢迷糊，靠墙站着，等着背书。

郭先生“栾云平，照花台。”

栾云平上了前，照花台可是昨日才记。今日就要抽查，磕磕绊绊也是敷衍不过去。

孩子们都知道师父里规矩，若是背不下来。伸手挨板子便是，可老郭并没有伸手去打。一抬脚用力朝着屁股去，一脚踢到了墙角。

瞧着就是生疼，孩子们吓坏了。赶紧的在墙角瞧瞧昨日抄的书。

郭先生“小辫儿……”

听着师父喊一声，辫儿哥心里一颤。像是听了催命符，不敢开口。

先生喝一声，

郭先生“愣着作甚，快些过来！”

吓的小辫儿结结巴巴开了口，可话到嘴边就只剩三个字

张云雷“照！花！台！……”

不敢抬头看师父，要知道昨日抄了手稿。想着师父第二日也是不会抽查，扔到了脑袋后头，便去遛街去了。

老郭瞧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气急了，开扇子声响极轻，却给小辫儿吓得不轻。可这一脚狠极了，一旁的于大爷也看着心疼。刚要伸手去哄着，郭先生伸了扇子。一把拉住刚要上前的老于：

郭先生“不许护着！”

郭先生“若是日后不想让欺负着，便就得如此。”

辫儿哥眼泪挂了眼角，牙怕是都要咬得碎了。生怕一个忍不住哭出来，师父说了再苦也不能流泪。这个行当，若是在这里流了泪，那便是不合适这行。

郭先生“杨九郎！”

郭先生“孟鹤堂！”

郭先生“何云伟！”

郭先生“……”

昨日才抄了手稿，怕是一眼未看就上街去了。老郭气极了，没有一个人能记下来。一人一脚踢到墙角去背书，老于见他如此狠。想要拦着，却又拦不下。

郭先生“郭麒麟！”

大林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郭慕才上前，像是在询问。郭慕冲他笑了笑，比了口型：我在呢。

郭奇林“一呀么更儿里……再要是相逢不哟咳哟，万也万不能。”

唱完郭麒麟手心里都出了汗，小心翼翼地看向郭先生。郭先生淡淡地说了一句：

郭先生“不错。”

这一句夸赞，已经很让大林心喜了。

郭先生“嗯，郭云慕，你来背！”

忽的听这一句，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郭慕，她，能背下来吗？师哥们眼里都透出一点担心，互相看了眼又道：无妨，她背不下来于大爷在这呢，师父不会下重手，实在不行，师兄弟们一齐求情也就是了。何云伟，潘云侠眼里倒是满是戏谑，这下有好戏看了，她要是背不下来那可好玩了。

郭慕“一呀么更儿里，月了影儿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计，她说晚巴傍晌来呀。牡丹呐亭前我们多恩爱，但愿得鸾凤早早配和谐……”

于大爷终于松了口气，这要是他们两个没背下来，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呢。不过这两个娃娃唱的的确不错，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郭先生，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差了，就开口说道：

于大爷“不错不错，大林和慕慕唱的不错，就是韵味差了一点，多唱多练。”

郭先生“其他人，背不下来就别吃早饭了。”

郭先生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走了，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又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于大爷也不恼，只说师父是为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