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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上花

虐文(杂文)

这宫中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前言

“娘娘……皇上他……”如烟在我身边欲言又止。

“皇上怎么了?”我不在意的笑笑,拿起茶壶。

“皇上……又新封了位美人。”如烟低着头,小声的说。

我拿茶壶的手一顿,随即不在意的笑笑,“是吗?哪家姑娘啊?”

“唉~是……梁家的四姑娘。”如烟回答。

“梁家四姑娘?我倒是见过,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娘娘,你就不难过嘛?”如画看不下去了。

“难过?”我有些迷茫,“可我难过了皇上就不会再纳新人入宫了吗?”

如烟,如画没有回答,答案是不会,我们都知道。

“行了,皇上又不是第一次纳人了。一个个的,那副模样作甚?我乏了,都下去吧。”我打发她们下去了。

打发她们两人下去之后,我一个坐在梳妆台。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有些无奈与悲哀。

如今,入宫少说四年了。镜子里的那个人,没了当初的娇嫩,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可宫中的新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娇嫩。我这幅模样,能留皇上到几时呢?

思及此,竟忍不住流泪。

不在乎?怎么可能。可说到底,在不在乎,都已经……没有办法了。

第二日,到底留了痕迹。两眼红肿,一看就知晓昨夜如何。

如烟如画看见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娘娘……不若,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如画提议。

走走也是好的,我便同意了。

可到御花园时,才发现一大群人正在搬花挖树。

我让如烟去问问什么情况。

如烟很快回来了,我看着她,尽量让自己冷静。

“说什么?到底说什么了?!”我捏紧自己的手,指甲陷入肉里,我却浑然不知道疼痛。

“娘娘……太监们说,说丽妃觉得御花园不好看,皇上便让太监们按照丽妃的意思……修改御花园。”如烟说着,哭了出来。

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御花园,他居然要改御花园!

“轰”的一声,一颗树木倒地。

我愣愣看着那棵树,“那棵树……也是他同意挖的吗?”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希望有人回答我,告诉我不是。

但,没有。没有人回答我,我却明白了答案。

我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差点瘫软在地。

如画如烟将我扶回宫殿。

我一个坐在椅子上,不哭不笑。

“娘娘……娘娘你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如画如烟跪在我脚边。

“哭?我也想哭啊……但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如烟如画,你们知道……我入宫之后哭了多少次吗?”我含一抹浅笑。

“娘娘……”如画如烟带着哭腔。

“如画如烟,他,真的……不爱我了。”我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明明应该哭不出来了,却还是能感觉到划过脸颊的温热。

“娘娘……你,别这样。”

“他居然改了御花园!哈哈哈,他居然改了御花园,还挖了那棵树!”我大笑着,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我是哭着睡过去的。

梦中,我又梦回当初。

他笑着拥我入怀,告诉我,御花园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只要我喜欢,随便我怎么改。我笑着改了御花园,这一改便是四年未曾再动过。

那棵树,是我年少入宫与他一起种下的,他说,这代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这棵树,会一直在御花园待着的。

我醒来,枕边一片湿凉。

我唤来如烟如画梳洗打扮。

用了早食,圣旨到了。

皇上没有忘记那棵树,但是太监们下手太重,那棵树伤了根基,活不了了。这是皇上的补偿。

我笑着接了圣旨,没有多言。

这树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接了圣旨之后,我郑重告诉了如烟如画我的决定。

“以后,我不会再哭了。不会,再为他哭了……”如烟如画吃惊的看着我,却没有出声反对。

往后的日子,一如既往。

皇上来过几次,我都是笑着接待的。但是后宫这么多佳丽,很快,皇上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不屑去像她们一样争宠。那样,太累了。而我,早就乏了。

又是一日路过御花园。里面又是一大群太监。一个俊俏的姑娘正在指挥着他们。

姑娘见到我,羞涩的行礼。

我询问这是做什么。她告诉我,她在翻修御花园。我一下就明了了。

“很好看。”我看着翻修一半的御花园,夸赞道。

“谢谢……娘娘。”她盯着我的眼睛,试图知道什么,但是没有。她害羞的道谢了。

我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神,她脸上的年轻,娇羞,我也曾见过。……在曾经的自己脸上。

天气渐渐回温了。枝头上的花开了。

我躺在贵妃椅上,看着那朵娇嫩的花。

“如画如……”我开口便是一愣。

如烟早些时候感染了风寒,已经去了,如今,我身边只剩下如画这一位故人了。

“如画,看见那朵花了吗?”我伸手指了指那枝头上的花。

“娘娘,奴婢看见了。娘娘小心些,免得着凉了。”如画拿来披风,盖在我身上。

“我呀,也曾是那枝头上的一朵花。可惜,岁月不饶人,这风一吹啊,便落到地里,化作泥了。”我笑着。如画没有接话。

这其中的悲哀,无奈,痛苦,又有几人知道呢。

我啊~也曾经是岁月枝上的一朵花,可如今,却成了那岁月的泥罢了……

宫中旧人少了,新人却还在增多。

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时而好时而坏,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那一日,我唤来太子妃。

“觅儿,听本宫一句劝。这颗心,不要交出去。这宫中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握住她的手。

“娘娘……太子他……不会的。我相信他。”太子妃笑了笑,眼神坚定。

我也笑了笑,没有接话。

想当初,我也是这么坚定的对自己的母亲说,不会的,我信他。可结果呢……

我昏睡了过去。

耳边吵死了,太医的,皇子的,各位娘娘的……还有,那一声声熟悉又陌生的“婉儿”

我知道是他,可我不想睁眼,不想看见他。

太医再怎么努力,还是没能留下我。

死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姑娘和一个少年郎。

少年郎和姑娘放着风筝。

少年郎对姑娘说“你嫁给我好不好?”

姑娘嘟着小嘴,问少年郎“万一你以后不喜欢我,喜欢别的女人了呢?”

少年郎嘻嘻一笑,对姑娘说“不会的,我最喜欢你了!”

我站在姑娘身旁,说了一句“宫中,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姑娘似是感受到了,朝我看了一眼。

最后……姑娘还是遵守诺言,嫁给了少年郎。但是少年郎……却把诺言丢弃给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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