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轻功,吴世勋在山下找到了一座草屋,经他探查,里面没有人住,但是物件齐全,且桌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应该是被人荒弃了。
正好,他和白狸都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尤其是白狸还受着伤。
之后,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山洞。
“白狸!”
她流了好多血,不是来自肩上,而是身下。
他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但她毫无意识。
她小产了!他只能想到这种解释,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难怪她每天总是喝药,他却从未多想,只当她是身子弱。
虽然他是个男人,可他明白这小产会要人命的!父皇的一些妃子因为小产撒手人寰的不在少数!
“白狸,你坚持住!”
他裹好外套,背上白狸,只能先带她去那个草屋里。
后面还有精英卫,他不能带她去看郎中,他不想她落在张艺兴的手里!她已经被张艺兴害的受了箭,现在又在小产!
醒来之时,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
腹中的剧痛依旧折磨的我快要疯掉,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裳,腿间的血迹凝固了又被新的热血冲刷,一片黏糊糊的感觉。
“白狸,白狸。”
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是世勋吧。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孩子保不住了,我给你拿了盆子,你…”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我惨然一笑,孩子保不住了,是啊,保不住了。
我很清楚,这个小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世勋,你出去吧。”
他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出了房间,站在了门后,随时听着屋内的动静。
“我的孩子,娘不对起你,对不起。”
我轻抚着小腹,那儿再也没了孩子的心跳,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此刻的我,就像个疯女人。
吴世勋在门外听着房间内歇斯底里的哭声,眼睛里满是心疼与不忍,这个女人的命真的不好,太苦了。
直到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才止住了疯狂的哭声,可是眼角的泪水依旧在安静的流淌着,丝毫不受影响。
我看着地上的木盆,解开了亵裤。
……………
再一次,吴世勋听到了那个女人疼的歇斯底里的呜咽声,天知道他有多想进去抱住她,告诉她别怕,他陪着她。可是,他不能。
“嘭——”
直到屋内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吴世勋终于按耐不住,冲了进去。
木盆里盛满了半盆血,白狸痛苦的倒在地上,使劲瞪着眼睛看着木盆,衣物早已被汗水侵湿的不像话,手指紧紧的扣住地板,裙边处露出了沾满血迹的大腿。
“白狸。”
吴世勋心疼的抱起地板上的白狸,将她放在了床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他说话:“我去打水上来。”
随后他就端走了木盆,他不能让白狸看着这个盆子伤心了。
待他再次回到房间后,白狸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倚靠在床边,一动不动。
吴世勋拧干毛巾,小心的擦拭着她的脸。
“我熬了粥,你吃点吧。”
他将粥递到她的眼前,可她毫无反应。
他温柔的哄她:“刚小产的人怎么能不吃东西呢。”他舀了一勺,放在了她的嘴边。
她的神情微微动了动。
随后,毫无预兆的抱住了他。
她呆呆的盯着前方,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吴世勋不忍,只得放下手中的粥,回抱住她。
为何,她的身子这么凉?像是腊月里的冰,久久的冰着他的心,他的心疼了起来。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安慰她的话,可是他要怎么安慰才能让她不痛苦呢?无论如何,她此刻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场景切换——
张艺兴带着手下寻了大半个时辰,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山洞,山洞里有着火光在跳跃。
“少主,想必他们…需不需要一举拿下!”
张艺兴点点头,手下们就冲了进去。
待手下都走进去后,张艺兴才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逃的再远,隐藏的再好,还不是都会被他找到。
“人在哪儿!”
除了手下和他,别无他人,这么小个山洞,没有可藏身之地。
“少主,地上有血。”
一位手下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心里不免惶恐,射伤郡主一事他们并未告诉少主,若是说了只怕朝不保命。可这地上的血迹,让了看了难免猜想。
张艺兴微微眯起眼眸,透出危险的信号,地上的血迹…莫不是她小产了!
紧捏在手的佛串发出了吱吱的碰撞声,由此可见,他内心的害怕与不安:“快给我找到郡主!”
他不能让她再有事了!
只要找到她,他便将她带回南疆,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哪怕她肚里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他也会保护她和孩子。
白狸,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翌日——
天色不知不觉亮了起来,雾也渐渐升起,此时正是五更天。被雾笼罩在山下的小屋里,女子微微闭着眼,眉心紧紧的纠在一起,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伯贤—!”
我猛地从梦里惊醒,只感觉胸闷气短,昨晚到现在,好不容易合上眼,却还梦到了伯贤。
伯贤,你可是在怪我没有保护我们的孩子?
“醒了?可要喝点粥?”守在床边的世勋也被惊醒,昨晚他不曾合眼休息。
我点了点头,虚弱的出声:“我们一起吃吧。”
看着我肯吃东西的模样,世勋甚是高兴。
昨晚我抱着世勋不放,过了好久,感到有些乏了,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下身体就躺着休息,却怎么也不敢合眼。
倒是世勋,给我讲了很多他的故事,以博我开心。
到底是失了孩子的母亲,又怎能开心得了?
对于孩子,我没能保护好他,不配做一个好母亲。
对于伯贤,我没能保护好他的骨肉,不配做一个好妻子。
也许,我的命就是这样,孤苦一生。
眼下张艺兴肯定会使劲千方百计带我回南疆,只怕我还没等到伯贤,就被他带了回去,无论如何,我都要等着伯贤,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
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我能怎么办呢?
伯贤,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