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疼…
脸上火辣辣的灼烧着,脑袋也昏昏沉沉,我这是要死了么?
…………
这是哪儿?映入眼帘的是白白的蚊帐,还有一缕淡淡的清香,眼睛疼厉害,只能虚睁着眼。
木门被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醒了?你可还好?”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难道我竟得救了?
“嗯…”本想道谢可奈嗓子干疼的厉害,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离我将你捡回来已过了五日,我原以为你难逃此劫,既然你醒了,那就好好休养着。我会为你熬药,再过三日你便能下床了。”
走到这一步,不都是我咎由自取的么?可笑可怜。
男子没再多留,到了傍晚时分准时端来了一碗汤药。
“我喂你。”
男子端起药碗,用汤匙盛了药,我原以为这一勺是喂给我的,哪知他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烫的,只是有点苦。”男子弯弯眼睛,耐心的喂着我喝药,不知怎的,本干涩的眼睛里竟有水雾泛起。
……………
“我不要喝药!每次都骗我说不苦!”
“小狐狸,这次的药真的不苦。听话,喝了药才会好。”
“那,哥,你喂我喝!”
“好,哥喂你。”
……………
“这药一点都不苦。”苦的是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男子一顿,似是不明白自己突然其来的一句话。
“谢谢你,只是你不必救我的。”我只想一死了之。
“可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总有一些事是心头的朱砂。”
“……”
这一夜睡的很沉,没有往日的勾引斗角,也没有往日的提心吊胆。
三日后。
正如男子所预料的,我能下床走动了,身子也恢复了大半,闷在房间里也实在无趣,便打算下楼走走。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右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显得狰狞可怖。这条疤是我痴爱的哥哥——张艺兴留给我的。
曾经总是对他痴想,可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从他为一个女人毁我容貌开始我就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爱上我,因为他不曾在意过我半分,也不曾信我半分。甚至把我远嫁邻国。
站在楼梯处就看见男子在细细的品着茶,好不惬意。
我着一身素衫落座于他的茶案前。
他微微抬眼:“这茶不错,可要吃一杯?”
我摇了摇头:“我是南疆人,不会吃茶。”
男子似是来了兴趣:“南疆人?听闻南疆人善于行毒用蛊。”
南疆世代相传蛊术,制毒用毒,这是南疆对抗外界自保的方法。
“怎么,你想试试?”
男子抿嘴一笑:“不敢,不敢。”
“你好歹救了我一命,可否告诉我你叫什么?”想来平日里称呼他都是你你你的,终归不妥。
男子淡定的为自己的茶杯中添了茶水,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茶:“边伯贤。”
我记得边姓是一个显赫家族的姓氏,只有该族才会有这个姓,平民百姓的根本不可能。且眼前的男子生的甚是清秀淡雅,行为举止也是极为从容优雅,可见这个男子绝对不简单。
见我出神之际,男子执了执茶杯落在茶案上:“你呢?”
我?
“阿狸。”
这一天,日上三竿我才起了床,平日里被边伯贤伺候惯了,这懒劲儿也就上来了,又在屋子里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了出来。
奇怪,正堂里空无一人,边伯贤去哪儿了?
都这个时辰了,该不会是在做饭?
“伯贤?”我一脚跨进膳房,然而连个鬼影都没有!
“咕咕…”好嘛!肚子在这时叫了起来!今日又没吃早膳,都这个时辰了边伯贤又不在!呜呜呜…恐怕自己要被饿死了…!
不行!老娘大难不死岂能被饿死?这么想着自己便撸着袖子准备自己动手做饭!不就是个做个饭么?难不成我还能把这屋子烧了不成?嗯!动手吧!
于是……
“咳咳咳………”
刚好从膳房的小门那儿跑了出来就撞见了回家的边伯贤?
边伯贤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眼看他就要走进屋子里了!
“伯贤!不能进去啊!”我快速跑到他的身旁,硬生生的把他的一只伸进屋子里的脚拉了出来!
“着火了!”我站在他身旁指了指膳房……
边伯贤似是被这句话逗笑了,平日里温柔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自己的心竟跟着他的笑容跳了两三下!
“喂!我说真的!着火了!”怎么感觉他这么开心呢?
下一秒,边伯贤反应了过来。
“什么?!膳房着火了?!你…!”
他那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让我笑了出声,他不再理我,自己抬腿跑向膳房。
…………
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火势一下小了许多。看着满屋子的灰,自己的嘴里抽了抽。居然,真的把膳房给烧了……
边伯贤停下手,转过身来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瞬间——
“噗哈哈哈哈!”我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边伯贤!你的脸…你是从灰中爬出来的么?”我取笑着他,整张脸笑的花枝乱颤的。
“阿狸,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这句话让我愣在了原地,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我故作轻松的回他:“边伯贤你是瞎了吧?我脸上这么长的一条疤诶!”这段日子以来他好像从未注意过我脸上的那条疤痕。
边伯贤打了水洗了个脸又搓了搓手,而后,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看着我,道:“阿狸,你很美。我会用药治好你的疤痕。”
如果说伯贤他有什么身份的话,就我所知他的身份极大的可能是一位医者,采药煎药用药都是他亲力亲为,且我身上的外伤内伤在他的调理下,仅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就已恢复如初了。
“不过是一条疤而已,我看得开也想得开。”
毕竟那条疤是我亲爱的哥哥赐予我的,我留着,是我要提醒自己,那个男人永远都不能去爱他。
边伯贤伸出他好看修长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我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划过我的疤痕,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饿了吧,我做饭给你吃。”
他收了手,转开了话题。
太阳当空照,今天的天气特别好!
今天我并未像往常那样睡到日上三竿,原因是边伯贤拉着我出去采药。原本我是拒绝的,可他说我不跟着去的话中午就没有饭吃!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此山名唤断情山,当初我就是在这山下将你捡了回来。断情山一般都是痴男怨女殉情的地方,你可是为殉情而来?”边伯贤放下竹篓,立在我的身旁。
我手中采草药的动作霎时就停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也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等着我发言似的。
“我早已绝了情。”我从来都不知道这山居然就是断情山,那么,我的情可是断了?
边伯贤的脸色暗了下去,采草药的速度也明显加快。我以为我们都会这样安静下去,可他说:“阿狸,你该知晓我对你的心意吧。”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除非他爱你。
“我晓得,你喜欢我。”
“我也晓得,你心里住着一个人。你想忘记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人替代他。而我可以替代他。”
一旁的蝉在这寂静的早晨开始了它的鸣叫,一切都开始苏醒过来,而我的心也如它们一般再次苏醒,跳动。
可以的话,那就试试吧,我想忘了他,忘了一个叫做张艺兴的男人。
我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我说:“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吧。”
时间约莫过了一周左右,边伯贤便急着布置好了喜房,经过他的打理,房子看起来喜气洋洋的,这点我甚是满意。边伯贤以后绝对是一把料理家务的好手!
我们跪在房子前,拜着天地,拜着万物。却没有高堂,他和我一样没有任何的亲人。
喜房选在了他的房间,因为他说以后我是要跟他住在一起的。他的房间被红色所包裹,有种妖娆的美丽,这是我从盖头下偷看来的。
他掀开我的盖头端了杯酒给我:“阿狸,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仰头饮下杯中酒,红唇露齿一笑:“定不负君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