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大概唯有日子与银子流逝得最快。
春末夏初,天气已是渐热,蚊虫疯狂的叮咬让今夏烦不胜。特意从六扇门早归,躺在种满薄荷与艾草的花园中驱蚊纳凉。
陆绎一大早就被宫里唤了去,跟张居正等人商议了一天才回来。刚到家,就看见仅着里衣,在花丛中的躺椅上睡着的今夏,腰间还露出小片细腻的肌肤。
陆绎知道她夏天招蚊子,尤其喜欢这片种了驱蚊草的花园,但是穿这么少躺在这,还是第一次。虽然这院子除了他和岑福一般没人进,但那片滑嫩白皙的肌肤还是有点灼眼。连忙脱了外衣给她盖上,伸手拿过石桌上的扇子,轻轻给她扇了起来。
今夏本也没睡踏实,翻了身看着陆绎笑道:“大人事议完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别老睡这里,贪凉对身体不好,正好我今天跟太医要了些治蚊虫叮咬的药,据说有奇效,回屋去我给你抹抹试试。”陆绎答非所问,俯身猛地抱起她,赫的今夏连忙搂紧他的脖子。
得逞的嗤嗤笑着,陆绎闻着怀中人淡淡的芙蓉花香,不自觉就紧了紧手臂,快步朝主屋走去。
踢开虚掩的房门,将今夏放到床上,放下一边的幔帐,又回转将门关好。
今夏支肘看着陆绎的动作,心中不免紧张:“大白天的,门可以不用关这么严的。”
陆绎回到幔帐内,已是仅着里衣,他声音悠悠一字一顿道:“不关严,怕有蚊子。”
“……”
陆绎带着玩味笑容的脸在今夏面前越放越大,空间逼仄,退无可退。
“大人~这……大亮的天,你……你……”今夏结巴。
盯着今夏看了半天,陆绎才从怀中拿出一瓶草药慢慢打开,玩味的笑容愈渐放大:“天不亮,怎么看得见你身上的大包,给你抹药……”
药草的清香放松了今夏的神经,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下,将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胳膊上被蚊虫咬过的点点小包。
陆绎心痛,这丫头,还真是招蚊子。轻轻捻了一点药膏,他从今夏的胳膊开始,细细查找那些红色小包,从脖子、胳膊,一路向下……
药草的清凉合着适度的力道,让今夏昏昏欲睡,轻轻阖上眼睛,温热的气息却渐渐将她包围,等到反应过来想反抗时,大约已是晚了……
掌灯时分,小蒟不得不再次将晚饭送进主屋,看陆绎坐在桌边批阅文件,床上幔帐层层叠叠,她急忙摆好饭菜放下酒水,退了出去。
饭菜阵阵扑鼻的香气勾起了今夏的馋虫,陆绎见幔帐里面有动静,急忙过去查看,见她正着里衣,便连人带被一把拥起,薄唇在今夏耳畔悠悠耳语:“一会儿还要除,麻烦……”
今夏诧异,除了新婚几日外,最近陆绎并不似如此,她转头看他道:“今天张大人叫哥哥过去,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陆绎放下她,点点她的鼻尖轻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先吃饭。”
两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见今夏只吃肉,陆绎给今夏捯了一筷鸡汁萝卜,一边道:“我明天一早就要出门,此行要去大同、宣府那边,少则一二个月,多则……不好说。”
“怎么这么急,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不好说。”
“那是要去边塞见什么人么?”
抿嘴笑了笑:“不好说。”
“……可是涉及军情?”
“不好说。”陆绎口风严谨,一问皆不知。
“……那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今夏忍了几忍,使劲咬着嘴里的肉腹诽:瞅把你给嘚瑟的,早早晚晚我也会接到大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