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醉趴在柴房的一堆柴上,想着该怎么办?
外面传来碧水的哭声,碧水的爹因为赌骰子,输了接近五两银子。这会儿张森正当着众人的面儿要将碧水的爹处死。
碧水眼睁睁的看着张森用绳子绞死了她爹。
外面除了碧水的哭求声就只剩她爹的呼喊,逐渐的,她爹的呼喊声也没了。
张森大笑着转身走了,将她爹的尸体摆在那里,“你们都给我看着,欠钱不还的下场,今天我有些累了,今晚上又让你们看看烧我卖身契的下场。”
沈书醉在那里想,本来计划是她烧了卖身契,这些人都不再受张森奴役,让这个庄子成一个空庄,然后让将军进来杀了张森和张登,而后取而代之。如今计划却是落空了。
傍晚,柴房的门开了。
是四爷张登。
“姑娘,你走吧,我三哥现在喝花酒去了。”
“我……”
“姑娘,你如此面生,绝不是我们这庄子里的人,你走吧。”
沈书醉在那里有些犹豫,又摇摇头,“我不走。”
张登看着沈书醉,觉着她是个傻子。放她走,她还不乐意。
张登突然转念一想,不知这女子可靠不可靠,不如……
张登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姑娘,你留着防身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防身?他是想借她之手杀了张森啊。
她不会承他的情,相反在这里几天,她知道了不少张登那伪君子的事。
张登放任张森在庄子里为非作歹,无非是想笼络人心,使张登身败名裂。张登每次的惺惺作态,不过是做给张老爷看罢了,实际上不过如此。
再论,若是她真的杀了张森,张登便能将所有罪过推在她头上,到时候还能来个瓮中捉鳖,她才没有那么傻。
晚上,她被带出来。
沈书醉第一次学了四师兄的那本事。
她跪在地上悄声哭泣着,墨发散在肩上,月光落在发丝竟然反出青黑的光。
她很瘦削,跪在地上显得颤抖着肩膀,仿佛一只瘦弱的猫。
张森坐在椅子上瞧了又瞧,觉着就这样处死是不是太可惜了?“你抬起头,让三爷我看看。”
沈书醉抬头,眼眸含水,倒影着星辰。一张小脸白净的像一张纸,吹弹可破。
张森将她拉起,摸着她的脸,“你怎么能去烧他们的卖身契呢?告诉我,是有人指使?”
沈书醉眼里的泪吧嗒落在他手背砸开,“我……我……看他们可怜……”
张森看着沈书醉一脸的天真和害怕,心里有些怜爱:“哦?”
沈书醉坐在他身上,双手捏着自己的袖子,“他们实在……是可怜……”
他看着沈书醉,觉着自己要处死她的想法简直是错得厉害!这么善良可人的女孩儿,怎么能处死呢!?
张森握着她的手,她手有些冰凉光滑,让人忍不住抚摸。
沈书醉缩回手,小脸上写满了惊慌。
张森笑着说:“别怕。”说完将她抱住,这时沈书醉故意将袖子里的刀丢地上。
张森的脸色一变,“你想杀我?”
沈书醉立马挣脱他的怀抱跪下,“三爷,这是四爷给我的,他让我看着办。”
张森“哼”了一声,“所以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沈书醉摇头,“没有,我没打算害三爷。我留着这把刀,是为了自尽的。”她的话越说越哽咽,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眼里的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完一样。
张登这时出现在院子里,他一直躲在院子门口,没想到这女子尽然把他供出来了。
沈书醉看见张登,立马哭着说:“四爷,奴婢下不了手,三爷这人并不是您口中那般不堪啊!请四爷不要怪罪奴婢,奴婢这就请罪。”她捡起刀准备自裁,张森一把拦住,将刀丢在另一边,心疼地将她扶起,轻声说:“别怕,三爷给你做主。”
张登也不急,他缓缓地说:“三哥,这女子不是庄子里的人,你怎么能信她的话?”
沈书醉抹了泪,“四爷,奴婢的卖身契还在你手上,你怎么能说我是外面的人?”
张登抬眼,“哦?那你说,你的卖身契在哪儿?我又为何要让你杀害我自己的三哥?”
“三爷,四爷说只要我杀了您,他就将卖身契毁了,我也不知道他将我卖身契放哪儿了。四爷说,三姨娘是外面妓院回来的不干净人物,说四爷您到底是不是姓张都还未可知。四爷说不能让这庄子落在您这个野……野种身上……”沈书醉说完,张登就变了脸色,这丫头倒是将张府调查地清楚。
这两人本来感情就不好,只是还没闹开罢了,不如她来帮他们一把。再怎么说,她也算是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