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那层束缚,而我会帮你破茧成蝶, 赋予你新生🦋”
众人正为木九的话感到费解之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各位,尸检报告出来。”顾蔓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尸检报告,一脸怒意,“简直是禽兽,不,禽兽不如,就是变态!”
金钟仁被气势汹汹的顾蔓吓了一跳,“怎么了姐姐?谁惹到你了?”
“死者是一个孕妇!”顾蔓愤怒地将尸检报告拍在桌子上,直接抛出重磅炸弹,“她的肚子被人用非常粗糙的方式缝了起来,剪开后,我发现了胎盘和脐带,我可以确信她当时至少怀有6个月的身孕,胎儿已经发育完全!而且她的子宫也被切除了,但是手法绝对不是专业人士。”顾蔓喘了口气,继续愤然道:“我在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一丁点麻醉药的残留!她的嘴上有被胶带封住的痕迹,但没有受到过性侵犯,死因是大出血,我检测了弃尸点地上的血,就是死者的血。”
顾蔓吼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气,即使已经看过那么多尸体,但这次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众人听着觉得头皮直发麻,这就意味着死者是在完全清醒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活活剖腹,嘴被胶带封住让她连喊都喊不出来,还没有完全长成的孩子被人强行取出,她却阻止不了自己和孩子的命运。这位再过3个多月就可以当妈妈的人就这样永远失去了孩子也被人剥夺了生命。
“靠!”朴灿烈和金钟仁忍不住骂道。
一尸两命,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凶手的残忍让人发指。
震惊愤怒之余,金钟仁突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哆嗦着开口:“但我们在弃尸点并没有发现胎儿尸体啊。”
“胎儿,收藏品。”吴世勋小声嘀咕,转而看向木九,像是弄明白了一些,白着一张脸问:“难道说,胎儿就是他的收藏品?”
木九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颇有深意地道:“将母亲杀死,取出孩子,就如同蝴蝶在痛苦中进化,最后从蛹中飞出,获得自由。躯体的死亡何尝不是灵魂的解脱。”
“那这孩子还能活得下来吗?”吴世勋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木九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孩子不能活下来,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如果他活下来对凶手就没有任何意义。”
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直到门再次被推开,这次冲进来的是洪眉,“队长,查到死者身份了,李莉,24岁,未婚,Y市人,2年前来这里打工,死者现在租住在梅海路的一个老式小区里,两天前应该是她交房租的日子,一向守时,可她的房东昨天旅游回来发现没有收到房租而且打电话也联系不到,出租房里也没有人,因为担心她所以刚刚报了警。我刚联系了死者的父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和死者联系过,而且对死者在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解。”
从始至终没有说话边伯贤听完点点头,示意洪眉坐下,对众人道:“好,现在我们先整理一下案件:
一、弃尸点很偏僻,所以凶手有一辆车来运尸体。
二、死者被囚禁过,所以凶手有自己的房子或者工作室。
三、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作案手法残忍,但他处理得都相当到位冷静,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四、死者未婚先孕,所以她的男朋友或者说孩子的父亲有重大嫌疑。
五、死者是孕妇,肯定会定期去医院做产检。”边伯贤说完看向木九:“木九,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木九摇头,“我还要再确认一些东西。”
“那么接下来,火山和***查一下死者去的医院以及医院包括小区附近的监控,找一下有什么可疑车辆;吴世勋去查查之前有没有哪些相似的案子,不局限于孕妇,有可能是动物;眉姐去见一下房东,问问有没有死者男朋友或者朋友的线索***,金钟仁、木九跟我去一趟死者租的房子。”
得到指示后所有队员都赶紧行动起来。
金钟仁平时就是个话唠,可他瞅了一眼后视镜就看到面无表情坐在后面的木九顿时就没了说话的勇气,自己居然被一个刚进队看上去未成年的姑娘说太吵,想想都郁闷。
就这样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边伯贤停好车突然开口道:“金钟仁,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随口说的。”
“啊?”金钟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队长是在开导他,刚舒坦了会儿,可又转念一想,队长你倒是早点说啊,我这可憋了一路呢。
李莉租住的房子在一块老式小区里,虽然环境不好,房子有些陈旧面积小,但是租金也相对便宜,所以这片小区会有很多像李莉这种情况的人租住。
李莉租住的房子一室一厅,面积不大,家具也不多,但家里看上去非常乱,边伯贤一进屋就感觉身上难受得很,眉头紧紧皱着,这里到处都堆放着杂物、衣服和垃圾,一点也看出是个女孩住的房间。
金钟仁捂着鼻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直呼受不了,“这家里也太脏了,水池里都是没洗的碗,都有馊味了,看来这姑娘平时很邋遢啊。”
边伯贤接起石元斐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对两人道:“火山找到了李莉做产检的医院,找找她的手机和病历卡。”
三人翻了很久确定没有,边伯贤显然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里面多呆,急着往外面走,“没有手机和病历卡,说明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或回家的路上被凶手绑架的。”
木九最后走了出来,漆黑的眸子看着边伯贤,平静地开口:“我可以做侧写了。”
三人回到局里刚进办公室,就撞上了一脸怒意的洪眉,完全没有往日温柔亲和地样子,金钟仁看着奇怪便问道:“眉姐,怎么了,查到什么了吗?”
“李莉的男朋友找到了,确实是孩子的父亲,可是他没有嫌疑。”洪眉愤愤道:“因为他有非常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知道那几天他在干嘛吗,他正和她的新女友在W市旅游呢!然后我问他知道李莉怀孕的事吗,你们猜他怎么回的我,‘知道啊,早让她打掉了,非不肯,当然就和她分了。’你们说这还是人吗,他的女友怀着他的孩子在经受着非人的残害时候,他正在享乐!真是气死我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顾蔓也附和道:“就是,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朴灿烈无奈道:“眉姐,你这么说可把宋哥也给骂进去了啊。”
“咳咳,除了你宋哥。”洪眉的语气难掩对自己丈夫的满意。
除了木九之外的男人们都无语了,不带这么偏袒的。
“队长!”捧着一堆资料的吴世勋冲进办公室,看到他们的表情有些费解,但马上汇报了自己查到的线索,“队长,我查过了刑警队一些未破案子,并没有死者和李莉的情况相似,但是我又搜查了一下虐狗、虐猫的报案,的确发现这几个月狗或者猫被剖腹,都是在死者小区或是附近的小区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边伯贤点了下头,对队员们道:“到会议室开会。”
待众人坐好,边伯贤对木九道:“木九,开始吧。”
“凶手为男性,年龄在30-35岁之间,本市人,他居住在死者做产检医院到死者的住所的范围内,也是一个老式小区,他性格偏执,喜怒无常,容易暴躁,自负且自卑,不善于与人交流,但他的生活非常有条理,他是无业人员,生活窘迫,出生于单亲家庭,还没出生就被父亲抛弃,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从小就生活贫穷,他可能患有疾病或是轻微的残疾,因此遭到歧视、侮辱,但比起抛弃他的父亲他更怨恨他的母亲,2-3个月前他母亲的去世是他的刺激源,他觉得他的母亲解脱了,但他却没有,他依旧活在痛苦中。
直到后来他发现了和自己母亲如出一辙的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很低的生活来源,未婚先孕,怀孕后就被孩子的父亲抛弃却坚持生下孩子,他觉得她没有资格成为母亲,如果她生下孩子,那个孩子会像他一样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他认为能通过解脱那个孩子来解脱自己,所以把自己幻想成了一个制裁者和救赎者。
他很谨慎,不会贸然行动,一旦确定了机会,他会迅速地制服死者将她带到车上,凶手的控制欲很强,在囚禁死者后,他用绳子牢牢绑住死者手脚,用胶带封住她的嘴,他会不断问死者是否要这个孩子,他不会让她说话,因为他认为她一旦开口就会狡辩,如果死者点头坚持要自己的孩子就会更加刺激凶手,除此之外他不会虐待她,他甚至会抚摸死者的肚子,他会告诉那个孩子马上就会解脱。
之后他会到死者住的房子,他发现她的房间脏乱不堪,回来后他开始画画,接着将她剖腹,取出孩子,并将子宫切除,他夺走了她的生育能力,因为这能让他获得力量。
最后他开车将死者运到垃圾场旁,他的抛尸点也是有意义的,因为他认为她就应该呆在那里。
他还会继续杀人,因为这种满足是短暂了,他不会真正得到解脱,一旦满足感消失,他就会寻找下一位对象。”金钟仁喘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本子,“说完了,木九妹子分析的就是这些了。”
朴灿烈举起手,不解地问:“我能问下为什么要由你来说吗?”
金钟仁向他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怕你们听不懂,所以让木九妹子解释得详细点,但她又懒得说那么多话。”
顾蔓噗嗤一笑,不留情面地揭穿他:“我看是你自己没听懂吧。”
洪眉听得很认真,“不过我还是觉得很神奇啊,木九妹妹是怎么推断出的?”
知道木九不怎么喜欢解释,边伯贤开口,说出了他自己的判断:“是因为那幅画,画中死者的脸很模糊,明显是随意画的,说明他不愿意花时间在上面,他对她有着非常强烈的不满和愤怒,但是那只蝴蝶却画得相当精细,用了非常大的功夫,因为那代表着孩子,折射的是他自己。”
木九点头表示认可。
“我们必须尽快锁定凶手,火山继续根据这些线索进行交叉排查,顾蔓去检验一下那些被剖腹的猫狗尸体看看是不是一人所为,吴世勋和***去发现动物尸体的小区走访,询问有没有人看到是谁扔的,眉姐密切关注一下最近的失踪人口,特别是类似于李莉的女性。”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自己的任务,指着自己一脸迷茫,“头,那我干嘛?”
“叫一下外卖。”
“呜呜呜呜。”女人嘴上被胶带封着,她拼命晃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男人双手握拳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暴躁地来回走动,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得越来越响。
“咚!”他停下来一拳砸在女人旁边的墙壁上,女人受到惊吓身体哆嗦着,满脸泪水却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下蹲在女人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人凸出的肚子,冷声问:“你要这孩子吗?”
女人闻言大力地点头,眼中满是恳求。
男人暴躁地站起来,冲着女人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生下他?拿他来博取同情,换回那个男人的心吗?”
“呜呜呜。”女人拼命摇头,男人却又再次蹲下摸着女人的肚子,女人又不敢动,惊恐着看着眼前说话的男人。
他温柔地开口:“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让你解脱的,我保证。”边伯贤、木九和顾蔓赶到第二具尸体的弃尸点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夜色下女子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边伯贤面色冷峻地看着顾蔓做着初步检查,木九站在一旁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雕像。
“死者嘴里有些东西,”顾蔓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掰开死者的嘴取出一小袋东西,打开一看,心中一凛,非常肯定地道:“队长,是毒品。”
边伯贤伸手接过一看,“死者有吸毒史?”
顾蔓将女子的手臂翻过来给他看,“是,你看手臂上有针孔。”
“这块地方经常有毒品交易,所以凶手才把她放在这里。”这就证实了木九对弃尸点的判断,凶手每一次的弃尸点都有着意义,有着他对每一个死者的怨恨。
顾蔓做完简单的检查站起来道:“队长,根据我的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在晚上八点到九点,凶手的手法和之前的死者相似,唯一的不同在于这名死者的手臂上和脖子上有一些伤痕,应该是死者生前进行过反抗。”
边伯贤:“他前后两次作案不超过一天,这一次明显是仓促犯案,所以在绑架这名死者时出现了意外,过程并不顺利,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变化。”
木九听了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处理完现场三人回到局里,凌晨三点特案队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如同白天一样,所有人都在忙碌中,木九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一进办公室就往休息室走,这世上有两件事最让她受不了,一是吃不饱,二是睡不饱,坚持到这个点,她认为自己已经够给面子了,况且她的任务已经都完成了。
除了木九之外,众人都是一夜未眠,一早上洪眉就冲进了办公室,“队长,死者身份已经查明,孟晓清,26岁,无业人员,怀孕4个月,父母已经过世,家里只有外婆外公,但是并不和她住在一起,晚上本来约好和朋友吃饭,但没有出现,失去联系,应该就是这时候被凶手绑走的。我问了她的朋友,都知道孟晓清有吸毒史,但据说自从知道怀孕后就已经戒了毒,她的男友同样抛弃了她。”
吴世勋叹了口气道:“她的孩子如果生下来也会染上毒瘾。”
***洗了一把脸,对吴世勋道:“吴世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去那几个小区看看。”
吴世勋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包跟着***往外走。
“诶,你们要出去啊,等等,先拿上早饭。”出去买早饭的金钟仁正好和他们撞上,忙从袋子里掏出包子和豆浆拿给他们。
“谢谢钟仁哥。”吴世勋把包子和豆浆捧在怀里,转头发现***已经走远,忙追上去,“凡哥,等等我。”
金钟仁好笑地看着他们,回头准备分包子,袋子上却突然出现一只小小的白花花的手,金钟仁一看,就见头发蓬松一副刚睡醒模样的木九在掏包子,转眼就拿了四个。
金钟仁有些被吓到了,吃惊地问:“你要吃这么多个?”
木九看也没看他,很快就解决了一个后,才开口道:“饿死了。”然后又往嘴里塞进去一个。
边伯贤也走了过来,拿出了两个包子后,看了一眼已经解决了三个包子的木九,想了想又伸进去拿了一个出来。
其他的队员也陆陆续续来拿包子,等到金钟仁再看时,就看到袋子里面孤零零的一个包子躺在那里,顿时欲哭无泪,他明明是算好了会多的啊!
金钟仁可怜巴巴地啃着包子和边伯贤、木九上了车,他从车里后视镜一看,就见已经接连吞下了五个包子的木九摸着肚子看上去非常满足。
金钟仁摸着空瘪的肚子忍不住开口问:“木九妹子,一大早吃这么多你没觉得撑吗?”
“正好。”木九说完反问道:“你现在觉得饿吗?”
金钟仁一张哭诉的脸,“当然饿啊,我才吃了一个包子。”
“就是为了不体验你这种饿肚子的感觉,所以我才吃这么多。”木九说得一脸坦然。
这时在附近小区排查的吴世勋打来电话:“队长,我们找到了一个可疑人员。”
“我们马上过去。”
吴世勋打完电话就在楼下等着,看到他们的车停下,赶紧走过去,“队长,据邻居描述,这里2楼住着一个30多岁的男子,两个月前母亲去世了,平时邻居很少见过他,而且从来没有任何交谈,给人的感觉很奇怪,1个月前邻居两次看到他带着狗回家,而且他家里能闻到一股非常重的消毒药水和清洁剂的味道。邻居说看到他早上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是开车走的。”
***挂了电话也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地道:“队长,火山刚来电话,这家的房主叫陈永年,31岁,的确是2个月前母亲去世,而且他的车几次出现在第一名死者产检的医院。”
边伯贤当即立断道:“踹门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透进一丝阳光,满是清洁剂和消毒药水的味道,在温暖的春日里透露出丝丝冷意,一幅幅画被摆放在房间的一角,往里走几步就能看到客厅的中间是一把木质椅子,在血的浸透下变成了深深的红褐色,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味。
金钟仁看着椅子想到之前的两名孕妇被绑在上面活活受着残忍的折磨就觉得头皮直发毛,说不出的难过,“这应该就是犯罪第一现场了吧,那被他取出来的孩子在哪呢?”
“钟仁哥,过来一下。”这时走进卧室的木九朝客厅喊了一声。
金钟仁一听连忙跑过去,问:“咋了?”
木九指了指床的位置,一脸平静地说:“床下面好像有东西,你拿出来看一看。”
金钟仁心想说不定床下面藏着凶手的作案工具,不疑有他,忙趴在地上伸手往里面够,往里摸了一会儿就碰到了一个触感像玻璃的容器,他又往里面伸了一点,慢慢把它拉出来,赵强稍稍抬起上身,注视着被他拉出来的东西。
下一刻,“诶哟妈呀,娘咧!”金钟仁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玻璃容器中赫然装着一个婴儿。
反观木九,不但一点都没吓到,反而蹲下了看了一会儿,面色坦然,“果然在这里。”
“什么?”金钟仁一听眼睛差点没瞪出来,“木九妹子,你知道床底下是这玩意还不跟我知会声啊。还真是变态啊,把这放在床底下,他也睡得着觉。”
其他三人听到动静也走进卧室,吴世勋胆子也小,看了一眼就往旁边退,脚却碰到了地上的东西,“咦,这里有部手机。”
木九依旧低头看着容器中得婴儿,开口却道:“打开看第一条信息。”
“啊?”吴世勋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打开了短信,看后一脸震惊,“队长,你看。”
“他们找到你了。”
金钟仁不可置信地道:“有人给他通风报信?那他肯定是准备逃跑了。”
木九抬起头,否定了金钟仁的话,“放心,他不会逃跑,对他来说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做完。”
边伯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机拨通了电话:“火山,陈永年出生的医院是哪家?”
朴灿烈听后马上调出资料,“十八人民医院,地址发你手机上了。”
“马上派人去那里。”
“呃,等等,队长!刑警队的已经往那里赶过去了,就在刚刚,有人在医院用刀劫持了一名孕妇。” 特案队很快赶到十八人民医院,此时医院周围已经被封锁,里面都是刑警队的队员,四周都是围观的群众。
边伯贤带着队员们越过警戒线,刑警队的队长一看边伯贤来了,神情严肃道:“边队长,凶手劫持了一名孕妇,已经僵持了十五分钟,谈判专家还在谈判,但凶手到现在没有向我们提出任何要求,孕妇的情况不太乐观。”
边伯贤沉声道:“狙击手呢?”
刑警队长面露苦色,“都已经就位,问题在于现在的位置不好射击,很容易伤害到孕妇。”
被劫持的孕妇已经有了5个月的身孕,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泪痕,心中已经充满了绝望,继续僵持下去,孕妇的性命便会更加危险。
“凶手没有理智,不能贸然行动。孕妇的家人呢?”
旁边的警员面色匆匆地赶过来,“边队,严队,孕妇的父母在外地,老公也正好在出差,已经通知了,正往这里赶,但也要一个小时后再到。”
孕妇显然不可能支撑一个小时,现在她随时随刻都面临着危险,边伯贤当机立断道:“我来扮孕妇的丈夫。”
边伯贤退到凶手看不到的位置,脱下警服,卸下所有的装备,用水稍稍弄湿额前,便在一个警员的护送下急急往里赶。
陈永年发现有人往这里冲过来,架在孕妇脖子上的刀又紧了紧,边伯贤一看赶紧大喊:“老婆!我来了,老婆,你放心,没事的,你和孩子都没会没事的。”
不出所料,因为他的话,陈永年明显停顿了一下,看着他满是戒备,似乎在审视他话的真实性。
而那名孕妇,听到边伯贤的喊话后,一开始有些发愣,虽然不知道边伯贤的用意,但她还是反应过来配合起边伯贤,强撑着喊了声:“老公。”
“先生,求求你,别伤害我老婆还有孩子,我很爱他们,我很爱我的孩子。”边伯贤边说边慢慢往前移动。
陈永年的视线在边伯贤和孕妇之间来回移动,孕妇丈夫的出现打乱了他的心思,此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边伯贤的靠近,他握紧手中的刀,内心纠结而挣扎。
边伯贤一边继续和陈永年说话一边慢慢靠近,就等待着时机解救孕妇。
“他不是她老公,是警察假扮的!”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中突然一声高喊彻底打破了这个僵局,也打消了陈永年最后的迟疑,他把脸贴在孕妇的脸上,声音冰冷,带着怨恨,“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和我母亲还有那些女人一样,不配当母亲!”
在人群中高喊的男人迅速被警察制服并押进了警车,现场的情况一下子就紧绷起来,眼见陈永年有打算行凶的趋势,边伯贤一个箭步向他们冲去。
“她像你母亲吗?”清冷的声音在现场显得格外清晰,清楚地传入了陈永年的耳朵里。就这样的一句话让陈永年的手再次停顿,他急速地来回转头,寻找刚刚说话的人。
边伯贤自然听出是谁在说话,回头就看到被一个警员拦住的木九,她站在那里一脸淡然。
陈永年也发现了木九,对边伯贤厉声喊道:“你退后,让她过来!”
边伯贤此时在心里也做好了计划,他顺从了陈永年的话慢慢向后退,同时示意警员给木九让道,没有了阻碍,她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往前走,很快就碰上了边伯贤。
边伯贤紧盯着木九的脸,“能相信你吗?”
木九闻言也没有停顿,她擦过边伯贤的肩膀继续前行,“我了解他。”
边伯贤转回头看着木九一步步往陈永年的方向走,他没有完全退出去,在一旁等待着时机。
木九的靠近并没有让陈永年有什么危机感,在离他还有约十步的距离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开口,只是用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僵了几秒后,陈永年有些烦躁地开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木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低缓,“她不像你母亲,你的母亲是个妓女。”
陈永年的眼睛倏地睁大,近乎惊恐地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
木九面上笃定,并不回答他,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道:“她生下你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能有好的生活,可惜的是,你父亲不认你们。在生下你之后,你母亲继续接客,为了让你安静,她甚至给你喂安眠药让你睡觉,而等到你懂事时,为了不妨碍她,你母亲就让你坐在客厅里画画。”
陈永年的表情从惊恐变为痛苦,“是,她从来不会管我,每天只知道带着各种男人回来。那些年我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画了一遍又一遍,而我第一次画的活物就是蝴蝶,它贴在了窗户上,那么美丽,那么自由,只要挥动翅膀就能飞走,但是我却不能,我只能住在这个阴暗的房间,痛苦地生活着。”
陈永年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往日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那些画面永远印刻在脑子里,挥不去抹不掉,却在一次一次的痛苦失败中越积越多,他从小向往的永远也触及不到,却被生活践踏地越来越低贱,“都是因为她!”因为母亲,他才会变成这样!
木九的眼神闪了闪,突然道:“所以你恨你的母亲,恨到杀了她。”
“没有,我没有,她,她是死于心脏病!心脏病!”他喊叫着往后退,即使后面就是墙壁,他也希望能木九远一些,他想躲避木九的眼神,如同逃避那个事实。
他眼中闪过的惊慌没有逃过木九的眼睛,她往前走了两步,更加压制住他,漆黑的眼睛像是能洞悉他心中的一切,“她有药,但你却把她的药给换了,你可以求救,但是你眼睁睁地看着她停止呼吸,难道不是杀了她吗?”
他急促地呼吸着,强硬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帮她解脱了,她当时那么痛苦,我必须帮她解脱!”
木九继续道:“就像那两个女人和她们孩子一样。”
他喘着气,眼神中满是怨恨,他疯狂地怒吼:“因为她们不配当母亲,孩子生下来却要承受她们的痛苦,像我一样的痛苦!”
木九看着他手腕上一道道交错的刀疤,淡淡道:“所以你解脱了她们,那你自己呢?解脱不了吧,你试了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
陈永年面色发白痛苦地紧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木九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你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看看周围的警察,他们抓住你只是时间的问题,即使你现在动手你也完成不了,你的手很快就会握不住那把刀,没有了筹码你只会被抓,想想你被抓住之后的下场,被关在混乱的监狱,等待着死亡,那些人用枪对准你,那时候你的生命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在离他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再次停下。
“从出生到最后,你的命从来都不由你控制,可现在刀就在手里,现在你的命还在你手里。”木九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握拳仿佛握着什么,她把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胸口,毫无起伏的语调却如同最诱人的蛊惑:“为你自己解脱吧。”
陈永年的眼睛紧盯着木九的动作,从近处木九黑漆的眼睛肿甚至能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模样,他低头看着那把抵着孕妇脖子的刀,怔了几秒的时候,木九的话就像那只蝴蝶,而那只蝴蝶现在就在他面前,一伸手就能够到。
他慢慢松开右手,早已虚脱的孕妇瘫软在地,但他的眼睛依旧看着木九的眼睛,他笑着向自己刺去,终于,一切都能解脱了。
一直向这里靠近的边伯贤见状飞奔过去一把将陈永年压倒在地,将他握刀的手反手制止住,陈永年拼命地挣扎着,瘦弱的身体此时却迸发出了惊人的力气,他吼叫着想要挣脱,却被边伯贤死死扣住,边伯贤见他情绪实在激动,毫不留情地一记手刀将他劈晕,稍后赶来的警员给陈永年带上手铐,边伯贤蹲在地上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那个目睹了全过程,甚至主导了全过程的女孩,却静静地漠视一切地站在那里,就像一个残忍的制裁者。
边伯贤紧皱着眉头,深深地看着木九,两个人就这样一蹲一站,相互对视着。
“头,木九妹子,没事吧你们。”走过来的金钟仁疑惑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人在干啥?
刚才仿佛定住的木九眨了下眼,用手摸着肚子道:“肚子饿了。”
“什么?肚子饿?你早上可都吃了五个包子了!”金钟仁听了一副看到了外星人的表情。
木九一脸坦然道:“说了那么多话当然会饿。”
金钟仁翻了个白眼,不屑道:“那我话还多呢。”
“那你现在肚子饿吗?”
“饿啊!”现在肚子完全空了好不好。
“那不就行了,没脑子。”
“……”金钟仁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
金钟仁愣了一秒后愤然道:“你刚才还夸我是天才呢。”
“我正准备收回那句话,知道那个问题只能说明你有常识。”
金钟仁直接炸毛,“连这都不知道,那你还不是没有常识!”
一旁被见解说成没常识的吴世勋低下头红了脸。
木九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脑袋,“有脑子就行。”
“……”金钟仁第二次被噎住,他以后要是再接木九的话他就是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