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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夜色浓重.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二爷来了

门被推开.果然

少爷侧靠在窗棂上.双手横放在胸前.淡淡的一抹笑

郭麒麟“来喝茶.还是喝酒？”

来当说客.还是来消愁

二爷在桌边站定.平稳着呼吸

黑夜里.互相都看不清神色

张云雷“好几个月了吧”

二爷没头没尾的一句.反倒让少爷的神色有些松动

郭麒麟“三个月又九天”

二爷终于看清了他.这个众人眼里长不大的少年.如今.真的长成了大人了

下雪了.少爷从窗边跳下.关上了窗.在桌椅前站定.给二爷倒了杯茶

二爷没有喝.依旧那样看着他

张云雷“侧门备了马”

二爷抬手.从袖口拿出一块铜制令牌.放在桌上.推给了少爷

少爷抬头看他.眼神里生出了几分希望

张云雷“出城令牌”

现在是深夜.没有令牌闲杂人等不得进出.二爷看着他.道

张云雷“我派了人在十里亭等你.她生病了.半个多月没下床了…”

一句话没说完.少爷一下站起来.伸手死死的抓着令牌.看着老舅

张云雷“去吧”

二爷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少爷看着他.眼眶红着.最后只说了一声

郭麒麟“老舅”

尾音落下.二爷身边就扫了一阵风过去.不再见人影了

一个京城里行尸走肉.一个异国他乡病魔缠身.何不让这两人欢欢喜喜的.胜过万千

张云雷没有别的想法.他只希望自己的兄弟和妹妹都能好好的.像小时候一样.剩下的.他来承担

少爷又不是第一天住在家里了.躲过几个小厮仆人当然不在话下.可是出城.却远远不够分量.倒不是令牌没有用.是他的身份太惹眼

在城门口时.他遇见了一个人

如师如父的于先生

于先生像是刚从酒馆出来.脚步急急的.像是专门就来寻他

若是出了城.生了事端可怎么好

少爷见了师父.风雪朦胧中只看得到他着急的步伐.少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满是坚定

他知道的.师父会理解

于先生“跟我回去”

于先生看着他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郭麒麟“师父...”

少爷笑了.风雪中笑的悲凉

郭麒麟“我冷...”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

郭麒麟“我得跟娇娇在一块儿...”

听这一声师父.于先生心软了.打小看大的孩子哪能不心疼呢

可如果真心疼了.又哪里对得起自己多年的挚友呢

于先生闭了眼.一侧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于先生“就当今儿我没看见过你”

守城的将士开了门

少爷看着于师父.苍白的笑了.撩袍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郭麒麟“谢师父成全”

翻身上马.马蹄声远去.于先生终于转过身看了看那坚定的背影.思绪飘飞

那年.大林十岁.娇娇九岁

俩孩子在小书房里抄字.屋里的炭火也不过是一小根柴火.当时的德云书院也不如现在光景.深夜.于先生叫俩孩子各自休息去.大林就拽着娇娇不让她走.最后还是俩孩子紧紧巴巴的挤在了一张床上睡

郭麒麟“师父..我冷...我得跟娇娇在一块儿.得跟娇娇在一块儿”

当时他也就只有十岁.鼓着腮帮子和师父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