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喘息着,带着怨毒的笑,用最最恶毒的话,朝着他最不可触碰的地方,狠狠插上一刀。
“我不想我的孩子,和你一样,只是个人人厌弃的庶子。”
因被推开而有些讶异的润玉,瞳孔狠狠缩了一下,他还保持着那个惊讶的表情,许久才摇摇头,握住她的手道:“虞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不!”娴虞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到陌生:“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嫁给你,天命难违我抗争不了,只能认命。”
润玉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他这万年冗长苦闷的时光里,她曾是他唯一的温暖,有她在处,便是家。
可是此时此刻,那温暖摧枯拉朽一般,在他心中轰然坍塌。
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冰凉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自己天真?还是笑自己的命运?
对啊,他从来都是个人人厌弃的庶子,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
痴心妄想。
“我以为你和旁人不一样。”
“殿下错了,我和旁人……没什么不一样,谁不想攀上枝头呢?只是我攀不上,只能将就。我认了命,不想我的孩子也是这样的命。”
她面色冷漠,用最平静的话语,凌迟着面前这个男子的自尊和爱恋,进行着最惨烈的报复。
他一定很疼吧,她该是觉得痛快的,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丝快感?为什么她的心,仿佛也是烈火烹油一般?
这一场不见血的报复,竟是这般伤人伤己。
就在他们僵持之时,忽的,一只灰白毛的老鼠,钻进房内。
它看到房内的争锋相对,愣了一会,但显然它还有更重要的事,无暇顾及这些。
它化作鼠仙的模样,脸上一贯的稳重抛却了, 拉着润玉便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恩主不知为何暴露了藏身之处,天帝已派天兵下界捉拿了。”
润玉闻此噩耗,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冲出了房门。
鼠仙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娴虞,拱了拱手,又化作老鼠,出了房间。
娴虞无力地跌倒在地,以手捂面,无尽的泪水从指缝之中溢出。
…………
润玉来到洞庭湖畔时,这里已被重兵把守,银甲肃穆的天兵,将整片洞庭湖水域围得铁桶一般。。
他隐匿了身形,轻松避开了那些修为不及他的守卫,下了洞庭湖。
云梦泽外依旧围着一队重兵,正从里往外拖了几具尸体,拖出了一地的血痕。
润玉瞳孔骤缩,风一般急掠入云梦泽。
一众水族已被集中关押在此处,润玉巡视了一圈,在人群中发现了蜷缩墙角的鲤儿。
他化作一滴水珠,游到他耳边,轻轻道:“鲤儿,别出声,是我。”
鲤儿眼睛亮了亮,就听润玉声音道:“你莫要说话,我问你,你点头或摇头便是。”
鲤儿点了点头,便听润玉道:“娘亲……可有遇害?”
鲤儿目光看着前方,轻轻摇了摇头。
润玉松了口气,复又问道:“那娘亲可是被抓上了天界?”
鲤儿轻轻点了头,润玉握紧了拳头,安慰了句:“你莫要害怕,大哥哥会救你们的。”
便离开了洞庭湖,直往天界而去。